邬暇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才不是呢!我永远相信皇祖父!”说完她看着玉攸容的眼中浮现出崇拜,“皇祖父好厉害,这些我都没想到。”
她黑色的眸子亮得惊人,恍若眼中盛满漫天星空,纯净得像一颗澄净无暇的黑宝石。
“陛下虽没想到,却很敏锐,应对得很好。”玉攸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但郗老年岁已高,且于国有功。陛下纵有不快,亦不能对她动手。”
邬暇垂下眼,“好吧。”
玉攸容看出她的想法,没有点破,而是继续说下去,“郗老在朝四十载,历任翰林、知县、知州、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官至右相,门下弟子无数,遍布各个部门,陛下若是得罪了她,日后亲政会吃不少苦头。她虽不全是好心,但也不全是坏心。”
“让她这样继续下去,日后亲政才会吃更多的苦头。”邬暇瘪了瘪嘴。
“陛下敏锐。陛下便这样病着吧。”玉攸容迎着邬暇期待的目光笑着说,“哀家为陛下请了新的老师,正在路上。”
邬暇失望地垂下头,人小鬼大地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可以不上课了呢。
“皇祖父,新老师长什么样啊?”邬暇收拾好心里的失望,抬头看向玉攸容。其他人推荐来的老师,她不喜欢还可以找皇祖父撑腰,皇祖父找来的老师她要是不喜欢,就只能忍着了。
“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玉攸容看破了她的心思,“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与郗老抗衡。”
邬暇眼睛眨了眨,懂了!郗老是不全好不全坏,坏大过于好,新老师是大公无私,新老师比郗老好!为了让郗老吃瘪,就算她不喜欢新老师,也要留着!
“我会和新老师相处得很好的。”邬暇弯起眼。
一点就透。
玉攸容眼中露出笑意,“等陛下弱冠之时,哀家会还政于陛下。他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不能只用喜好衡量。”
邬暇点头。
懂,坏大过于好的不要,不好不坏的考虑,好的要抓住。嗯?皇祖父好像还说了什么?
还政?
“皇祖父!”邬暇瞪大眼,想拒绝,却又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拒绝。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从玉攸容怀中跳到地上,仰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爬上旁边的凳子。等着站上凳子,看着自己的小个子刚好和坐着的玉攸容齐平,她满意地点点头,抬眼平视着玉攸容,郑重地说,“孤必不负皇祖父。”
恍惚中,有日后那个千古一帝的影子了。
玉攸容刚这样想着,便见邬暇跳入他怀中,笑着仰头看他,“皇祖父,圣僧还会寄桃花来吗?我还想吃桃花糕。”
哼。
气死那老家伙。
玉攸容失笑,“等宫内的桃花开了,陛下可以让人摘给你做。”
邬暇眼中的光灭了。
“圣僧说他下次路过白灵县,会采一些春茶寄回来。”
邬暇眼中的光又亮了。
梅盛雪不知道,在他一步步远离云州的时候,宫里的小皇帝对他的好感度upupup。
而玉攸容请来的新老师正在一步步靠近云州。
“驾!”
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麻布帘子在空中扬起,又被坠着的石头重重拽下。
坐在马车中的人手中攥着一封信,这封信来自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信中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两个大字“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