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当下便回号房写信,要把这个小秘密告与家中。
若真如他们猜测那样,说不得周大人不日就要成亲了,他们两家得好好准备拜礼才是!
周自言看少年们啃完糖葫芦,又听说他们还没收拾好自己的号房,便拿出夫子的气势,把他们赶回去收拾号房。
几个少年做着鬼脸跑掉。
小的走了,剩下那个大的。
周自言更头痛了。
宋卫风一直保持着一种虚幻不真实的神情。
周自言真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卫风,你清醒一些。”周自言走到宋卫风号房里,关上门。
宋卫风手里还抓着那根糖葫芦,“周大哥……不、游大人?总宪大人?”
“……还是叫周大哥吧。”周自言看看宋卫风的号房,确定他号房里什么都不缺后,才坐到椅子上,“你可真心大,不仅不生气,还这副模样?”
“我说,你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
宋卫风强压心中激荡,放好糖葫芦,正襟危坐,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毕竟……周大哥也没瞒过我不是么?”
“这倒是,我还以为你要再等许久才能猜到。”周自言单手托起下巴,调侃宋卫风,“比我想象的聪明嘛。”
宋卫风眨眨眼,“谁让我们周大哥的过往经历,都被写成堂谱,放到率性堂里了呢?”
周自言:“……原来你是这样猜到的。”
宋卫风点头。
周自言还想说什么,就见宋卫风又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卫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大哥,你当真是游大人么?”
“如假包换。”
周自言站到宋卫风身前,想让他捏捏自己的脸皮,“你瞧,是真的。”
他嬉皮笑脸,想和宋卫风玩闹一会。
宋卫风却一改刚才的痴痴模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撩袍跪下,低头抱拳。
周自言惊着双目,想把人扶起来。
可宋卫风倔地狠。
周自言只能由着他,听完他说的话。
宋卫风的声音一直清亮悦耳,这是第一次闷且沉重,“草民卫裕,卫家四房次子,于庆历壬寅年,因会试舞弊案被关于刑部大牢中。”
“草民蒙受冤屈,状告无门,心生死志,偶然在牢中听到游大人于狱卒说的话,心中大定,这才撑过各项审讯。”
“出狱后,草民通过多次打听,才得知游大人的名号。等待这些年,终于能对游大人道一声多谢。”
游大人当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口一语。
可他在身后的牢房里,听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