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还有事要忙,她重新端起菜盆,掀开帘子笑道:“今天这顿可不一样,就当是给你们俩的贺喜锅,成不成?”
“那自然是成的。”周自言笑着答应。
四娘这才继续去忙碌。
宋卫风听着四娘那句‘贺喜锅’,心中顿时起来一种酸涩又羞恼的感觉,他忍不住挣开周自言的手,藏到自己袖中。
与周自言相握的那只手,现在滚烫发红,再握一会,他怕是要自燃了。
几人走到大包间坐下,周自言这才有时间给两方互相介绍。
“这是顾司文,文昭。”周自言摊开手掌,掌心朝上指着顾司文和文昭道,“顾司文的爹当年与我是同窗,现在这臭小子算是我的小辈。”
“文昭……说起来你们还挺有渊源的。文昭有一位叔父,正是文山长。”
他起初也没想到自己和文家的关系这么有缘分,在马鸣沟遇见一位文山长,来京城又遇见一个文昭。
这两个人还偏偏都是文家的嫡系,论起辈分,文山长应当是文昭的某位叔父。
“文山长?!”宋豆丁扒着桌子瞪大眼,他看着文昭,“你也是曲州文氏的吗?”
“正是。你们说的文山长……莫不是我三叔父。”文昭每次回家总能听到三叔父的事情,听说三叔父窝在一个小地方办了一座书院,这些年来一直在书院里教书。
宋豆丁看看自己的小伙伴们,笑出一口白牙,“我们都是文山长的学生哩。”
其他少年全都坐正,端雅点头。
文昭一听,来了兴趣,“你们便是三叔父书院里的学子么?你们便是从三叔父的书院里考上举人的?”
“正是。”宋豆丁点头。
“三叔父……真厉害啊。”文昭没想到三叔父创办的书院,已经有了这样的教学力量,小地方的书院里,竟然一次考出来这么多举人,年纪还都这么小……三叔父不愧是三叔父!
顾司文一敲桌子,“哎呀,我就说我为什么第一眼就觉得你们亲切,原来你们都是周表兄的学生。”
“表兄,你好厉害啊,这么多学生都考中举人了,怎么我跟着你读了一年书,还是不行呢?”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文昭翻大白眼。
顾司文气急。
说话间,小厮和跑堂小哥带着一张大铁锅和一堆菜肉来到大包间。
两个人安静地为客官做好锅底,便低着头沉默着离开。
宋卫风看着两位小哥离去的背影,道:“四娘这里……极有规矩。”
从上菜到离开,全程没有一点声音,手脚也麻利,可比马鸣沟的几大酒楼利索多了。
“这里到底是京城啊。”周自言叹着,帮宋卫风调好酱汁,又热上一壶水,开始帮宋卫风剥瓜果。
从前在马鸣沟的时候,宋卫风总是在温书,周自言便坐在他身旁,一边看书一边帮宋卫风剥些瓜子葡萄,顺便喂到宋卫风嘴里。
这份习惯早就刻入记忆中,哪怕几年没见,周自言还是习惯性开始照顾身旁之人。
宋卫风起初还觉得让周大哥做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抗拒了几回后,周大哥便生气了。
宋卫风手足无措,慢慢学着习惯,现在也已经被周自言的细心俘虏。
在场这么多人,唯有顾司文和文昭算是两个‘外人’。
他们看着周表兄自然又顺滑的动作,都僵住了。
周自言剥瓜果不奇怪,奇怪的是给一个小哥儿剥!
更奇怪的是,周自言剥得极为顺手,一点为难之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