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庆拍着胸膛接替王小妞。
他可高兴讲课了!
因为底下还坐着他家大哥!
还有什么比上课点自家哥哥起来回答问题,哥哥回答不出来,然后臭骂他一句更爽的呢?!
没有了,绝对没有!他爱死上课了!
蒋家大哥:冤种本种。
要不是为了多认两个字,他才不来……他才不来!
周自言和宋卫风还未回来,几大书院的学子也只能折磨这些小孩。
他们也不想的,可科举书上写的东西,整个镇上只有他们能解释。
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叶朗,便成了书院学子和春六巷之间的桥梁,每天奔来跑去,像信鸽一样传话。
短短几天,就瘦了好几斤。
书院学子平时还要在书院上课,但只要到了休沐日,不管书院有多远,都会跑到春六巷,来听几位小秀才讲课。
虽然他们年纪是比这些小秀才大,可人家有功名啊!
他们就算有年纪又怎么样?他们没有功名啊!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本着‘考秀才’这个朴素的愿望,这些书院学子全都压下心中的别扭感,抱着书来蹭课,上小班。
这下,宋豆丁他们的压力更大了。
因为这些人时常会带书院的题目来找他们做,也会把他们说过的话带回书院去。
久而久之,宋豆丁他们与各大书院的夫子们也有了交流,实在是……太为难他们几个孩子了。
可周夫子不在,他们作为周夫子的学生,不能退缩。
既然别人都找到家门口了,他们也要撑起场面,不让别人看轻。
几个孩子互相加油鼓劲,一人一天,愣是真的撑起来了。
所以,等周自言和宋卫风回到春六巷时,春六巷俨然已经变成另一家民间小书院。
午后日头渐小时,巷子里的街坊们就会搬着自家板凳出来,做工,聊天。
顺便听空地上的小课堂,哪怕听不懂,听在耳中也心里舒坦。
宋豆丁他们吃过午饭,嘴巴一抹,便夹着笔墨纸砚来到巷子空地里,把书一摊,架起小夫子的范儿,接着讲昨天剩下的内容。
而底下,则不规矩地坐了许多人。
有穿着开裆裤,还在吃手手的小娃娃;有带着围帽,身穿罗裙的姑娘,也有束起长发,不施粉黛的女学生;女学生旁边,坐着几个凑在一起翻阅书籍的哥儿学子,面上似乎带了许多忧愁,好像没听懂。
在他们身后,似乎更为年长一些的读书郎,或坐,或站,手上皆握着一卷书,时不时拿笔记一下。
整个地方鸦雀无声,唯有台上讲课的小夫子声,与穿林打叶之声相和。
台下有人举手,朗声道:“宋小秀才,我这儿还有一道题,是课上夫子留下的策论题。”
“书院之设,其旨有三,所以陶其章,人材与兴实。可咱们现在的书院,并不能全部兼顾,那么这种情形下,三者孰为最急策?”
“这个……”宋豆丁一下被问住了,这道题,周夫子也没讲过呀!
宋豆丁朝台下扔去求救的目光,可其他小孩也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