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床上的小小身影动了动,他似乎是愣了几秒,一张白到发光的小脸抬起来,由下而上地,有些怯怯地打量着他。

身上的被子滑落,堆叠在腰际。

跪坐在重重叠叠天鹅绒被上的人身形纤细,带着孱弱的可怜。

软软的声音带着迟疑,像是在确定什么:

“慕嘉年……是你吗?”

站在床边的男人愣了好久,才又轻轻的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格外凉薄,听不出半分久别重逢的喜悦。

站在床边的青年稍稍俯身,离得近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清晰可闻。

跪坐在床上的小美人伸出手指,拽住了男人的衣袖,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爱恋,

“老公。”

空气中又是一阵笑意。

眼神幽深的男人唇角微微勾着,只是那些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所以他对着别的男人,也是这样吗?

也是这样习惯性的仰着一张小脸,然后用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喊着老公。

所以他把自己当成什么?

是当成鱼塘里毫无差别的一条鱼,还是他转的调子喊声“老公”就会对他摇尾巴的蠢狗?

俯身看着他的男人声音冷淡,重复着“老公”两个字。

他慢慢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小美人,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我的宝贝老婆,究竟有几个老公?”

跪坐在床上的小美人愣了愣,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层水光,就这样带着惊喜与怯意看着他,乌泱泱的睫毛抖了又抖。

身形纤弱又娇小,瓷白的皮肤印上不同的痕迹,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他这副模样很好用,仅仅只需要一眼,处于盛怒和嫉妒之中的男人便再次怦然心动。

这是他小心翼翼捧在手掌心里过了一辈子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对自己?

喉咙有些苦,心口又酸又涩。

站在床边的男人依旧冷着一张脸,强硬到不为所动,只有冷淡的声音还在继续:

“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叫我老公吗?”

“宝宝”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危险,带着让人冷到骨子里的笑意,云淡风轻地问着:

“告诉我,他们都是你的老公吗?”

“霍则东、傅庭川、宴寒、裴屿、席琛、陆骁……”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那双薄唇中吐出,低沉声音里带着森森冷意,

“对着他们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口口声声叫的老公,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