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为他的健康归来感到高兴过。

仿佛他作为哥哥,活着回来就是罪恶。

没有人管他经历过什么。

纵使他也遍体鳞伤。

那些人只会站在他面前,冷眼又厌恶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心狠手辣的小怪物。

然后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交谈着说:

“看啊,就是这个人,亲手打断了他弟弟的手脚。”

“对着亲弟弟还能这样,更别提对其他人了。”

“这种人,生下来血就是冷的!”

喉咙里又干又涩,仿佛这些年的委屈千万遍从喉口划过。

那些掩埋于心底的话,终于在长年累月的潜藏中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仿佛是祈求别人的相信一般,争先恐后的从喉咙里出来,争着抢着去为自己辩白,祈求着能有一个人相信他。

“席倦的手脚,并不是我动的手。”

“被打了那么多次,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勉强,哪里还有力气打他。”

“更何况,我也下不了手。”

“席倦先被打断的腿,又被打断了胳膊,当天晚上,我们就等来了救援人员。”

席琛说的很慢,仿佛当时的场景在重现。

“然后……我们回了家。”

只是回了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救赎。

他只是从一个深渊,被推到了另一个深渊。

视频佐证在前,席倦哭诉在后。

那群犯罪人员为了减轻刑罚,异口同声的将罪责安在了他身上。

三管齐下,他成了真正的罪人。

他是为了活命,亲手打断弟弟手脚的冷血怪物。

他的付出和委屈,永远无法宣泄于口……

在暗无天日的冷暴力和排挤中,他慢慢长大,慢慢展露出杰出的商业才能,一点一点接手了席家。

那些人才学会了闭嘴。

他怀里的小脑袋拱了拱,胸口处痒痒的,姜洛洛支楞起小脑袋来:

“先生,那您的医学,也是为了他学的吗?”

席琛点头。

那个还年幼的他,对着席家的那些亲人还侥幸存着一丝希望。

他甚至想过,席家的家业一点儿也不要,全部都可以给弟弟作为补偿。

他也可以努力学医,学习治病救人,然后让他的弟弟学会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