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老贝壳的幻境中见识过一回,但那次忙着找出阵眼,根本没心思慢慢打量。
然而出乎意料的,谢征却拒绝了。
他也不说原因,眼睫垂下,盯着鞋尖,神色模糊不清:“换一个。”
“那就……”傅偏楼道,“去个没人的地方好了。”
他朝少年笑了笑,故意捡着之前的话说:
“毕竟,我也不希望你被当成会自言自语的怪人。是不是?”
谢征:“……”
这人好像很喜欢逗他。
不过经这一打岔,他心底浮起的阴霾不知不觉散去许多,望着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犹如枯草中的火星,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有个荒废的公园,一般没什么人在。”
他说,“小时候,我时常去那边玩。公交车坐大概一个小时、半个时辰能到,去吗?”
从谢征慎重的神色中,傅偏楼瞧得出,那并非一个普通的地方。
至少对谢征而言,意义并不普通。
他缓缓点头,牵起少年的手,眉眼弯起:“……那就走吧。”
*
别的暂且不提,现代便捷的交通系统实在令傅偏楼大开眼界。
想到修真界那帮连夺天锁都能搞出来的铸器师们,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当真不能小看器物的力量。
……宣师叔要是来到这边,估计会很欣喜吧?
不着边际地想着,仗着附近没什么人,傅偏楼尽管放开手脚,频频发问。
好在谢征足够有耐心,一边走,一边与他简单地解释。
他一贯话少,今天就差把一周的闲话都说尽了,讲得口干舌燥,顺路在沿途的小卖铺买了瓶矿泉水。
公园占地不大,杂草丛生,里头有些久未打理的老器材,一碰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动。
谢征轻车熟路地走进去,三两下爬上一架横杠,坐在上头朝远处眺望。
日光正好,穿过一旁两株高大的白桦树,叶影零零碎碎地洒在衣领上。
暖柔柔的微风拂过发梢,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眼神幽深,带着些许怀念之色。
“一点都没变啊。”他喃喃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周围的店铺倒是和印象中截然不同,换了好几茬。
傅偏楼怕那横杠不够结实,倒没跟着一道上去,站在底下以防不测。
亏得他身量不矮,循着目光望去,也能看清对方所见的景象。
公园四周着实荒芜,建筑都没几栋,视野十分开阔。
唯独谢征瞧着的那处,有一座连绵的平房,前头则圈出了一大片空地,像是庭院,却又有不少差别。
以他的目力,透过树木花草,能看到院子被割成方正的许多块,每一块中都矗立着一块石碑。
挤挤挨挨排在一起,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