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越是一身孝的白衣,越是衬得他冰冷似雪,都与这村长家虽不穷,但也绝不富贵的村舍格格不入。
跟昨晚站在他家草屋里不似凡人的薛无尽一样格格不入。
但尽管燕长歌变化再大,五官底子还是有往日模样的,村长在愣怔过后,还是带着不确定和更加惊恐的语气认出了他,“……你,你是燕长歌!?你是人是鬼!?”
不对!
这可是大早晨!
太阳都出来了,正照在他后背上。
不能是鬼。
那他怎么没死!?
听闻献祭的祭品,好像有一死一活的规矩,难不成,燕长歌的命那么好,是活下来的那个?
村长父子俩霎时间变得脸色苍白,但很快,他就暗自冷静了下来,挤出了一个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家见过你爹了吗,照顾他是应该的,你还亲自登门道谢。”
好在,他们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所以用了最不留痕迹的方法。
万一燕长歌命大,死不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用的可是慢性毒药,大夫都诊不出来。
这段日子他们好吃好喝地照顾着燕老头,老头子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燕长歌又能知道什么?
何况刚才的话,他也许并没有听到。
听到了半截,自己也可以不认,或者说他听错了意思!
燕长歌看到他事到如今还在心存侥幸,惺惺作态的样子,不禁气笑,“村长,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只听到个话尾巴,或者什么都没听到吧?不会还心存侥幸地认为我说感激是认真的吧?”
村长脸色一白,眼神儿下意识地躲避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爹死了。”
燕长歌懒得跟他拐弯抹角,“死因我已经一清二楚。现在死,还是等我找到里长,让你们一起死,你自己选。”
村长故作震惊地抬头,“什么!?你爹死了?怎么会,他昨天还好好的,我”
“停。”
燕长歌冷冰冰打断了他,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颗黑色火球就砰地一下将两人面前的饭桌子击碎成了齑粉,盘子碗筷饭菜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村长父子吓得浑身一颤,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来,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朝着燕长歌跪了下来!
燕长歌负手而立,冷冷看着两股战战的两个人,“不要在我面前演绎你那些无用的把戏,否则我只会让你死的更惨。现在,你去找来里长,好好cao办我爹的后事,我会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不仅仅是死无全尸,我还有门路让你们死后去了冥界,都受尽苦刑,永世无法转生。”
也许,这就是极玄留给他那张纸符的一种用途。
“是,是,我这就去!”
村长踉踉跄跄爬起身来,想了一下,却又重新跪了下去,“这个事情,全是里长指使我做的!而且,”
他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儿子,咬牙道,“而且,我儿子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啊!”
燕长歌冷漠道,“有没有关系,这都需要你们滚到我爹的坟前去跟我爹说。”
…
“回来了?”
燕长歌踏进草屋时,薛无尽正坐在整个草屋里唯一的一条破板凳上,越发显得他与环境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