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当时的身份,一个“逆臣贼子”,一个“谋逆藩王”,狗皇帝不会容得下他们。
那般处境,如果不能进一步,就会双双死无葬身之地。
只能进,不能退。
看到萧靳安一时语塞,燕青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谁人看的不清楚,我燕家只要绝了,燕家军也就散了,难不成陛下真当末将是个傻子,连这种拆解收拢燕家势力的手段,都看不明白吗?”
“朕,”萧靳安无声闭了闭眼,调整了几下情绪,才有将眼睛缓缓睁开,“朕绝无此意。朕对长歌的心,天地可鉴。至于子嗣……”
萧靳安咬了咬牙,“岳父大人不妨挑个孩子,过继到燕家名下,朕即日便下旨,此生绝不触碰燕家兵权。”
“过继怎比亲生?”
燕青山铁青着一张脸,语调僵硬,“何况过继又怎能让人信服?还请陛下看在犬子这一路攻京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切莫计较那四年针锋相对,宽宏大量,放过犬子。末将感激不尽。”
萧靳安有些暴躁了,“岳父,朕说了,朕并非恶意!朕与长歌,两情相悦!”
怎么办!
若是别人阻挠,杀了便是!
可这是燕长歌的亲爹!
要是他对燕青山做点什么,他的皇后估计转身就能把他扔了!
解释吧,燕青山又不肯信,甩脸吧,又不行,哪怕他已经是皇帝,面对燕青山,还是只能客客气气供着!
“两情相悦?别说末将不敢信,即便就是真的,可陛下也该知道,陛下所谓的两情相悦,却是要长歌以女子身份困守后宫,折断前程!而陛下,却贵为九五之尊,照样纳妃招嫔,开枝散叶!甚至过两年厌倦了就可以废掉长歌的皇后之位!”
燕青山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意味。
“不会。”
萧靳安将手里的酒杯狠狠一握,“朕现在就可以下旨,昭告天下,永不纳妃,永不废后,甚至,朕现在就可以公开择一幼子,立为太子,作为继任之君培养!”
“不,”萧靳安说着说着,想着想着,便又道,“干脆,朕把皇位交给长歌,这个皇后,我来做!”
“哈哈哈哈哈!好!好啊!”
萧靳安正说的认真,却看到刚才一直都沉着一张脸的燕青山,忽然仰头放声大笑了起来。
萧靳安:“???”
燕青山笑罢,正正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朝着萧靳安抱了抱拳,“有陛下此番决心,末将便放心了。至于犬子,便交托陛下了。”
萧靳安:“??”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朕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燕青山看到他脸上的疑惑,才重新坐了回去,叹息着摇了摇头,“陛下,您不会真的以为,末将是个瞎子吧?”
萧靳安:“?”
萧靳安终于略有所悟地眯了眯眼,“岳父大人的意思是?”
燕青山叹了口气,“末将怎么说,也是之前在淮南王府住了将近一个月,虽然长歌之前给我的说法是,这只是他与你合谋,离开京都回到淮南的计策。可是啊,”
燕青山垂眸一叹,“可是那近一个月,末将时常看着你们的相处,你们对视的目光,那就是个瞎子,也得看出点什么了吧?”
萧靳安这下可算明白燕青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心中跟着一松的同时,却也有些不解,“原来,岳父大人是早就察觉出来了?那既然如此,岳父大人似乎也并非是强行拆散的意思,那方才……可惊到朕了。”
既然燕青山是早就发现他和燕长歌的事了,如果真想阻止,那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来兴师问罪,而是早在淮南王府时,就不会暗自忍着,早就出手干预了。
燕青山沉默了一下,才破罐子破摔一般开口道,“末将当然是不太甘心,又唯恐陛下玩弄小儿,毕竟,你们现在不比之前,你可是皇帝了,要想欺他负他,终究是他吃亏。所以有些事情,即便他放心,我这个当父亲的,少不得做一次恶人,替他试探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