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忽然玩味的笑容,沐清风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定了定神儿才看向燕长歌,“燕长歌,我劝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顺便告诉你,淮南王府可有个规矩,这杀过淮南王将士的人,是要跪着进去的,权当谢罪。而燕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天下杀戮淮南王名下将士最多的人,非你莫属了吧?”
沐清风这话一出,马车里的萧靳安差点就直接忍不住了,脸色已经黑沉沉的,怒气仿佛已经具现了一样。
可是他刚撑起身来想要出去,一想到燕长歌刚才明言让他待会儿再出去的话,又想到以燕长歌的能耐,这些人恐怕只有找死的份儿,便只能强行将一腔怒火狠狠压了下去。
暂时隐忍不发。
内心却忍不住对这个往日里看着还用心的沐清风,狠狠恶心厌恶了一下。
平日里沐清风看着也算文雅,又肯真的为他的事上心,谁知道今日不过是以为他不在府里,就擅自拿他的名义,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不成他真敢打量着他跟了他这几年,他就不敢处罚他!?
“嗯,”燕长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不错,我是杀过淮南王很多人。可俗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事,之前我是骁骑将军,立场所在,不得不为。可如今,我也是淮南王亲求,皇帝亲赐婚的淮南王妃,此一时非彼一时,你想让我跪着进去不可能,相反,今天这个对淮南王妃的跪礼,你,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过。”
沐清风看着他明目张胆承认,又再次拿起淮南王妃身份架子的模样,忍不住直接嘲笑了,“燕长歌,就算我不说,你低头看看你手腕上的链子,也该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既然这位王妃不肯负罪下跪,那你们就帮帮他吧!”
沐清风似乎上了脾气,反手就是朝着身后王府下人一招手。
下人们犹豫了一下,似乎短暂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听他的指挥,可一看到燕长歌,他们这些下人都知道这个燕长歌是他们王爷最大的敌手。
被弄进王府的真实原因,更是人尽皆知。
“去,等王爷回来,有什么事我担着。”
沐清风似乎自认为已经摸准了萧靳安对这个“淮南王妃”的态度,自觉就算是给了燕长歌难堪,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
说不定还会对他的做法感到满意。
所以看到几个下人犹豫不决,就又给他们加了这么一句。
殊不知,此时此刻,马车中的萧靳安,都快连怒气也压不住了,恨不得直接出去,把这个自作主张,把燕长歌的颜面往地上扔的沐清风,当场宰了!
下人们却是听到沐清风的话,不好再继续犹豫不动了,咬了咬牙,便朝着燕长歌围了上去,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压跪在地上。
在他们眼里,这个往日的战场杀神,再厉害,此时此刻也只是一个手上戴了锁链,行动受限的阶下囚。
他们这么多人,想把他压下头来,总是一件绝对可以完成的事。
可燕长歌笑了。
嘴角的笑容,堪称轻松写意。
下一瞬,就在一群人围上来的时候,燕长歌动了。
哗啦啦一阵促响,燕长歌手腕上那条看似是束缚的铁链,这一刻却成了他杀人的利器!
铁链被他胳膊一卷,当场就将一个人锁喉了。
燕长歌却没打算只是拿他当人质,喝令其他人住手。
而是毫不停顿地将锁链瞬间收紧,咔哒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当他的手快速卷着锁链松开时,那人已经软哒哒从他手里滑落了下去。
刚才还快步冲上来想要抓他胳膊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一下子,其他的下人脸色一变,愣是强行止住了步子,不敢贸然上前了。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却让包括送亲队伍和因为好奇,出来围观的宾客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沐清风更是当场白了脸色。
“还有谁想死?”
燕长歌凛冽的目光如同刀剑般扫过所有人,“既然知道本将军在战场曾经杀过淮南王的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像蠢货一样扑上来?啊?是觉得你们的脑袋够硬,还是觉得本将军离了那战马银甲,多了这条破链子,就能任你们揉捏了?昔日立场不同,可今日我身份俨然已是淮南王府之人。我不想杀人,可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