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入城安安静静不声不响不扰民,除了军靴之声,竟然什么声响都不曾发出。
官兵入城的次日便有告令张贴出来,新帝体恤百姓之苦,免除两年税赋,发放粮种耕具,按老弱病残人口逐一清点,发放补助。
满城百姓尽皆奔走相告,面露喜色,街头巷尾茶坊酒肆谈论的都是北国易主,苦尽甘来,竟无一人有国破家亡的伤感。
池笛入了北国国土,便发现街头百姓个个神采奕奕,满面春风。倒映衬得这冰天雪地都没那么肃寒了。
一路走一路看了告令,才发现皇帝的旨意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北国。
池笛心中涌上一阵热流。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一路疾奔入了皇宫。
管内廷的侍从早已躬身在外等候,见池笛持了令牌阔步走来,立刻堆起一脸的笑凑上前来:“大人一路辛苦!”
池笛略一颔首:“奉主君之命,前来安置后宫,劳烦带路。”
侍从立刻拱手让了池笛前行:“自当带路的!大人这边请!”
沿着长廊走了进去,却不是往后宫,而是往瑜帝的寝殿而去。池笛生了疑惑:“怎么回事,后宫男侍不住在后院,怎么会在杨天瑜的寝殿?”
侍从恭敬道:“大人有所不知,瑜帝驾崩的消息一传来,这些姬妾们再无人管束,也没有了惧怕,就都从原本居住的暗示里出来了,直接搬到了瑜帝的寝殿里找地方住下了。”
池笛应了一声,跟着侍从的带路绕过花园,走进了寝殿。
一屋子男宠乌烟瘴气姿态各异各占一处,或描眉画眼,或消遣自娱。
池笛冷眼掠过眼前这些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一屋子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有一个胆大的,横着眉毛瞪着池笛:“你……你要做什么?!”
池笛不予理会,只回头对内侍道:“准备二十三个酒盅过来。”
内侍答应着去了。
一屋子的男宠愣了片刻又重新各管各的,喧闹起来。
直到内侍把酒盅都拿来,池笛将酒盅一字排开,玉瓶开封,挨个倒入晦暗不明的液体,才终于有一两个人尖叫起来
“他……他想让我们死!”
“他想让我们服毒!”
“救命!”
“啊!啊!!我不想死!”
一屋子的人开始疯狂奔走逃窜,几个人商量着,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往池笛身上扑了过来。
当然近不了池笛的身。
池笛微微一掠,抬手就下了这几个人的胳膊,偌大的寝殿内顿时一片哀嚎。
池笛转身问内侍:“哪一个是冷月?”
寝殿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面容白皙清秀的人缓缓抬起了头,眸光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光亮。
“就是他了。”内侍道,“大人可是要赐死他?他是最倔的一个,数次被瑜帝鞭笞毒打,抵死不从,若不是长得像……怕是早就死了多回。”
池笛对内侍道:“这里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了,想办法让他们都服下去,不要伤了他们,主君命令,要让他们走的痛快一些。冷月,我带走。”
“是!大人放心!”
池笛走到角落里的男子面前躬身施了一礼,那男子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还礼:“我与大人素不相识,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