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局内,迦罗西的第一场暗室调查展开。
重力暗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穿着调查局制服的人,身后跟着记录人员,均是来者不善。
能进调查局,哪怕是无罪也能变成有罪,其中有原因就是无人能经受住调查局的虐人调查和审问。遭罪的程度从第一场调查到第二场逐次倍增,直到被调查人禁不住崩溃到认罪才会停止。
暗室的空间很大,却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破灯,余下就是满墙黑漆漆的重力装置,人待在这里难以休息,精神压抑,身体比精神更早一步出问题。
数张柔软的椅子被端进来,调查军官神在在地在椅子上坐下。迦罗西的身后也被放上一把椅子,只不过是带着特殊装置的审问椅。
迦罗西被按住肩膀在审问椅上坐下,双手和脖子都被紧紧地拷住,毫无动弹挣扎的可能。
他配合地靠在椅子上,虽然被重力装置限制住全身的力气,却依然孤冷凌人,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在暗示的灯下吸了些光亮,目光轻蔑地看向面前的人。
为首的调查军官丝毫不在意迦罗西的态度,他不知见过多少骨头硬的人,可是进了这里,骨头多硬就要被打得多惨,骨头硬那就把骨头拆掉!总会变软的!高傲的头颅抬得多高,也终究会低下来跪着哭求着认罪。
将手上的茶递给身边的属下,接过一叠报告,翻了翻:“迦罗西奥斯汀,查瑞斯奥斯汀是你的爸爸?十二年前,他还是个少将。叛军穆克林背叛联邦,分别带军占领了三个字母系的星球,企图自立为王。查瑞斯就是在这场战役中,奉命围困穆克林主部,与他缠斗几天几夜,最后成功帮助华森,也就是现在的第一军团军长击杀穆克林,立下大功,一跃两级成为上将。”
迦罗西并不言语,他表情冷淡,甚至带上了几丝讽笑:“是啊,这就是我爸爸的战功,那时候你在哪里?对了,你还在当圣瑞斯的守门护卫。”
一句话,让为首的军官破大防。
他最看中等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提起当年他在圣瑞斯当守门护卫的往事,顿时便冷了脸色,怒气勃发。
“哦?急了?”迦罗西笑了一声,“这是不可以说的吗?”
“迦罗西!查瑞斯的军功有假!现在有人证明举报当初围困缠斗穆克林时,因为贪生怕死,连累了当时的S部将士殒命,后来又在战场上将他已经立下战功的下属军官推出去挡了穆克林的枪袭,并且谎报下属军官的死因,也不为其上表嘉奖军功,是,还是不是?”
迦罗西淡淡抬眼:“下属军官是谁?”
“牧新。”
“哈哈哈哈。”迦罗西轻笑,心里竟然不觉得奇怪。果然是牧流星搞的鬼。
“牧新?牧新为什么不开口来举报呢?因为他死了,现在你在用一个死人来加罪给一个活人!因为只有这样,才没有人解释!不是!我建议你们找到证据再来问责,而不是在被调查人嘴里撬出来被捏造的事实!”
调查军官冷哼一声:“有些人的骨头太硬,死在临头还不愿意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冷笑一声挥手。
“好的,长官。”守在迦罗西椅子后的人点头。
下一秒,巨大的电流从禁锢住迦罗西的四肢和脖颈上的环上传来,一瞬间削皮剥肉般的巨大痛苦直达全身的每一寸地方,直让人痛不欲生。
迦罗西闷哼一声,冷白的额头沁出冷汗流到长长的睫羽上,他犹不低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调查军官,眼神里写满了嘲弄与讽刺:“就这吗?”
调查军官冷声道:“再加。”
浑身的电流如同钻在皮肉静脉里的恶龙,一寸寸喷发的灼热的火焰,席卷着痛苦。迦罗西全身紧绷,手指握成拳头忍耐。
“再加。”
迦罗西吐出一口气,脑海里似乎掀起了风暴,长长睫羽覆盖的眼眸神色开始涣散,那纤细雪白的脖颈却仍然直直的,丝毫不弯曲。
“再加。”
“长官,不能再加了,电流太大会休克死亡的。”
调查军官暗骂一声硬骨头,烦躁不悦地挥手,审问椅上的电流被切断。迦罗西额前长发都被冷汗打湿,他细长的眉皱了皱,缓过神来:“就这吗?早就听说调查局的调查手段厉害,原来重要资料情报都是这样逼出来的,难怪,难怪。”
巨大的电流刑罚本来就是有限度的,调查官员进来空手出去,心情很不爽,却又明白伤及性命是联邦明文规定不能犯法的。
只得站起身:“看来你很了解调查局啊,那就不难了。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就怕你的家人会受不了。你的骨头硬,他们的骨头也硬吗?你的爸爸,你的小爸......你早点说出来就早点上军事法庭,他们也能早点解脱少受点苦,你说呢?”
迦罗西怒意满心,简直对这些宵小鼠辈狠出血来。他的死穴就是家人,但是比他更早进调查局的爸爸与小爸都未曾向着这些莫须有罪名低下头,他要是认下,他们的坚持都会成为泡影。
奥斯汀家族的人骨头天生就硬,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