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空气清冽,有如甘泉。林云深深的吸了口气,伸展双臂,做了几个扩胸动作。从那间温暖的有些闷热的办公室里出来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郭松龄跟在他的身后,脸色有些苍白,他掏出一方折叠的很整齐的手帕,捂着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猛然从温暖潮湿的南方回到这寒冷的北京,他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还没有好吗?要不要回屋里休息休息?”林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关切。
郭松龄抬起头笑了笑,“没什么,我再陪大帅走一走。”他望了望湛蓝的晴空,喃喃道:“雪后初晴,真象东北老家的天空啊。”
林云放慢了脚步,象个顽皮的孩子似的在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边走,一边点了一支香烟。过了一会,他好象想通了什么似的,猛的将手里的大半截烟头丢出老远,侧过脸对郭松龄说道:“这么说,你那个公司要倒闭咯?”
“情况倒也没那么坏……我是说,也许应该换一种方式了。”郭松龄在脑海里将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一综合起来又分析了一次,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换一种什么方法?”林云慢慢的雪地里踱步。
“比如,我们改变以往的那种大规模行动,改为分散的、灵活地。带有自主性的活动,我想,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目标过大而带来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还不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
“不,形势不一样了。”林云很干脆的说道:“朝鲜那边的事情。既然已经完结,我们现在花钱地地方就去了一大块。现在主要的精力,应该回到建设国家上来。”他看了一眼郭松龄,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郭松龄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仿佛一点也不吃惊似 的。
“朝鲜战场的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政治上地影响。”林云弯腰从雪地上捧起一堆雪。用没带手套的双手使劲捏 着。雪屑从他的指缝中掉落下来,无声无息。
“政治上的影响?”郭松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咀嚼这句话的含义,又仿佛被林云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弄的有些糊涂了。
“看看我们的周围。”林云身体后仰,猛的挥动胳膊将那个雪球仍了出去,那姿势在郭松龄看来,倒好象是当初林云在军校给学员们示范甩手榴弹似地。他的思路一时没跟上林云说的话题,只好沉默着。事实上,他是没理解林云这句话的含义。
“你来看。”林云干脆从身边的树上折下一小段枯树枝,半蹲在雪地上画了起来。
郭松龄走到他的身边,很快就认出那线条表现地正是共和国的大概轮廓。
“北边。是俄国人。”林云干脆一屁股在雪地上坐了下来。用棍子在东北上面画了个大圈,然后在新疆西北边上也画了个圈。然后转过头,盯着郭松龄的双眼问道:“你知道俄国人,从大清朝手里弄走了多少土地?”
郭松龄蹲了下来,略一思索,回答道:“大概有五十多万平方公里吧?”
“错!是一百五十多万!”林云冷笑一声。“大清朝多大方啊!知道一共签订个不平等条约么?”看到郭松龄一脸茫然的样子,林云摇头道,“我倒忘记了,你哪儿有时间去记这些,可是我们真的就要这么忘记?对子孙说,这都怪大清朝,都是他们的不是。这话,你说的出 口?”
郭松龄冷冷的摇了摇头。对林云说道:“大帅,您就下个命令吧!给我十万铁骑,我立马就去踏平莫斯科!”
“呵呵,别冲动啊。”林云笑着拉了拉郭松龄地胳膊。“来。坐下。”
“给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邻居长久以来都对我们做了什么。这样,才好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林云停顿了一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马上去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放心吧,只要我们和我们地人民,永远都记得这笔债,总有一天是要让他们偿还的!”
“那大帅您的意思是?”郭松龄又有点迷糊了。
“你再来看。”林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小树枝指向朝鲜半岛。“这里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说了。它的战略意义,相信你和我一样清楚。不管是俄国人也好,日本人也好,同样也知道的非常清 楚。蒋百里是好样的,没有让我失望。但是你再反过来想,有它在我们手里,俄国人,包括在这里吃了败仗的日本人,能甘心吗?”
“不甘心还想怎样?再跳还揍它个姥爷的。”郭松龄彻底被林云绕糊涂了。今天大帅是怎么了,说话总是弯弯绕?
“呵呵……你啊。”林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用树枝当教鞭,这回,一个大圈子画到了南边。
“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