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眨了几次眼,他才确定自己的视力又衰退了一大截。
之前还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现在除了一点微弱的光线,他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黑暗的环境带来难以忽视的不安感,他下意识摸向身边。
少年端着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人鱼坐在那里,满脸茫然地四处摸索着。
他面上一喜,接着忍不住担忧地皱了皱眉,几步急急地走到小家伙身边,蹲下身,探了探对方额头的温度。
……终于退烧了。
而郁白被忽然摸向自己额头的那只手吓了一跳,惊恐地向后退了退,却差点在睡袋上绊倒。
还是傅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了。
“对不起,”他轻声道,“吓到你了吗?”
“……”郁白被扶住的时候本能地打了个激灵,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试探性地问了句,“鲤……鲤鱼?”
开口说话时,嗓子痛得更厉害了。
以往清亮的声音此时沙哑得不行,傅临渊赶紧递了点水过去让他喝:“是我,是我……”
顿了顿,他忍不住继续道:“你高烧了七天,一直发烫,我还以为……”
少年忽地又噤声了。
已经醒了,就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
而后他留意到了小人鱼空洞的眼睛。
海蓝的瞳孔此时完全没有了聚焦,显得空洞而茫然。
“你……”他的声音低了些。
“你看不见了吗?”
郁白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他只能通过对方的声音来分辨对方现在就在自己旁边。
“……是因为我吗?”
低低的问话里多了一点无法掩饰的自责。
“对不起……”
小人鱼还是没听懂。
但他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自责。
再次抿了一口水,小家伙仰起脸,朝对方笑了笑。
我现在没事了。
不怪你噢。
这次的精神安抚耗尽了小人鱼的精神力。
高烧退去之后,他的视力并没有立刻恢复。
身体也比之前虚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