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熙闻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扫了眼一圈还存活的人，果然从对方犹疑的目光和怯懦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刚刚那番屠杀不似作假，为了欺骗他，这些人真拿人命来演戏？

未免太敬业了。

“不是的…我们也是被逼的…求求你，别抛下我们。”一名亚兽人率先开口，他哆嗦着身体，祈求温泽熙的原谅。

岂料他话音刚落，赫尧的长矛就凌空射来，正中他头盖骨，“喀啦”一声，头骨破裂，人也朝前倒了下去。

“他们能在这里作假，那么真正的‘乌阳部落’应该早已经被杀害。”赫尧不紧不慢道，他神态自然，丝毫不觉得处决一个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温泽熙：“……”

“你可怜他们？”

赫尧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深邃的黑眸带着嘲讽。

“他们或许是被逼的，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杀了‘乌阳部落’的人。”

“温泽熙，你现在是万兽部落的首领，你就该明白，‘乌阳部落’是万兽部落领域内的附属部落，万兽部落能杀他们，但别的大部落不能动！动了，就是在宣战！”

“而且，我杀了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有错，他们没有错，弱者死不足惜！自然，我杀了他们也没有错。”

“你现在应该庆幸，我们比他们强，不然，‘乌阳部落’可以是任何一个部落，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温泽熙依旧沉默着。

他自然知道原始社会没有那么多的纲常礼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蛮荒，对错有时候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

这些他都懂，只是他不喜欢亲自动手，也不喜欢看见赫尧像魔鬼一般索命。

他闭了闭眼，再次看向眼前求饶的人，这群人说无辜也不无辜，在这个蛮荒世界，无辜的人多了去了，手染鲜血更是常态。

他挥手，让小金喷出火焰，了解了一切，随后抢过赫尧手里的血矛也扔进了烈火里。

“噼里啪啦！”

烈焰焚烧中，温泽熙从兜里掏出麻布，替赫尧擦拭了手上的血迹。

“血液携带着本体的毒素，以后别沾了，万一那人有什么大病，你碰了会被感染。”

赫尧眨了眨眼，这次轮到他沉默了，他刚刚说了那么多，温泽熙就这样的反应？

擦完手，温泽熙换了一张轻柔的丝质手帕擦了擦赫尧脸色滴溅的血液，低声问：

“回部落时，沧渊和雄厉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一路上都气哄哄的，刚刚还杀人泄愤。”

赫尧顿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却被温泽熙捏着下巴转了过来，没等他打算闭嘴不谈，唇上就被粗鲁地覆盖上。

“唔…”

赫尧睁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兽人，回想着沧渊给他说的话。

本应该趁着温泽熙离开部落时发生的变动没有如愿发生，赤珈被灵坤说服，彻底倒向了温泽熙，而沧渊和雄厉虽然依旧跟随他，却被剥夺了在部落的权力。

他在部落里，终于彻彻底底失去了左膀右臂。

温泽熙拥有始祖鸟。

他没有办法去越过一只被万兽部落族人信奉的神鸟去对付对方。

他败了。

或许，刚刚与温泽熙说的那些话，他是想说给自己听，在对方面前，他就是那个落败的“乌阳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