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善幽门上有云纹图案，雕琢着草木山河，如同凡世的最后一片净土。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生的一模一样的两人？明奴抓起君无尽的手臂，他清楚地记得，宋景天生有一处胎记，在手掌往下的位置，那里有一处月牙。

宋景还同他开过玩笑。

“听闻仙君天生手腕处有月牙印记，代表着日月倾覆，可听人间百姓苦重之音，兴许我是命定之人，今日世道便由我守护。”

他展开君无尽的手掌内侧，月牙赫然映入眼帘。

明奴心绪震荡，他还握着君无尽的手腕，打量着这张面容，萤火环绕着君无尽的尸体与幽门，幽门门外是山河万景，内里却是万丈深渊。

“……你到底是谁？”明奴喃喃低语道。

在此刻，幽门一道狂风骤起，未曾向外蔓延，明奴身边有剑气浮现出来，剑气倾覆而落，缠绕着幽门，幽门随之陷入了平静。

殿中寂静萧瑟，明奴站起身，他提着长剑，看着君无尽的尸体，心中隐隐有不安的预感浮现出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涧鸣的面容，身形遂在原地消失，待他重新出现山峰边缘，石阶已经消失，云层悄然发生了变化，全部在原地滞留不动。

风似乎消失了。

明奴眸光稍定，断灵在他面前放大，他上了断灵剑，断灵剑漂浮而去，带着他回到了练剑峰。

此地一片死寂。

树叶静止，风声消逝，没有任何人气，整座扶光的生机似乎都被抽走了。

练剑的弟子在原地静止不动，草木萧瑟，长剑滞留在半空之中，弓箭分离，长箭未曾动弹，一切都被静止了。

明奴行走在弟子之间，他心头浮出浓雾，转瞬之间到了院门前，见到了一抹红影。

江雪鹤在原地站着，那双凤眸被静止，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鹤哥哥？”明奴唤了一声，江雪鹤毫无反应。

他指尖下意识地绷紧，那封信件他已不必看，他出了院子，周围一切景象都如同蒙上一层阴影，他置身其中，远处浮现出一道人影。

涧鸣在远处长身而立，两人对上目光，涧鸣露出微笑，在原地缓缓地摘下了人皮面具。

真实的模样浮现出来，那是一张清润温敛的面容，男子唇角含笑，眸光坚毅清和，笑起来时犹如清风拂面。

眼前人，曾经是指引他的明灯，是他挫败之时的支撑稻草，是引他入正道的师兄，是无数次鼓励他支撑他向前的萤火。

宋景摘下了人皮面具，两人隔空相望，一声叹息轻轻落在耳边。

“明奴，许久不见。”

第138章 孤星

明奴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他心底铸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如今这道墙在他面前崩塌碎裂，由眼前人亲手瓦解。

一模一样的长相，被湘母和符离带走的人间相，寓意着君名的景字……一切全都拼在一处。

眼前人便是仙君三相之一……鬼相。

烬夜明、宋景，涧鸣，傀儡符离……明奴甚至不知该用哪个名字称呼他。

仙君已逝，鬼相斩杀人间相，此世便是人族末路。

“宋景师兄，为什么。”明奴开了口，一阵威压浩荡落下来，剑气在他周围缠绕，将他与宋景相隔离。

“明奴，你是在问哪一条？”宋景眼中诸多情绪，有清明的坦荡、时而幽深难测，时而依旧是长者的温柔模样，对他轻叹道。

“此世化为鬼相，便是我的宿命。”

“至于你……明奴，你是我精心教导而出的孩子。你对我来说，比其他人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