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笳抬眸静了片刻,自修炼状态中脱离,上前轻拍小弟子肩膀安抚一二。再一转眼,他人已经到了长生山山脚处。
山脚处,隔着护山大阵的边界,两方人正静静对峙着。
玄云仙山来势汹汹,一位白发长髯、仙风道骨的老者,领着身后乌泱泱大片的仙门弟子,清一色蓝袍长带,长剑铮铮都已出鞘。
长生山这边,望鹤、望峰分站两旁,身后亦是闻讯汇集而来的弟子,只是气焰一看就输了大半,多少有点梗着脖子强撑的意思。
阮笳到来前,老者正悠然抚着长须。在他身侧,一名气质高傲的玄云门人代为开口。
他说道:“两位还是尽早去请你派掌门为好,莫要到最后,闹得结果不好看。”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任谁听了都不会舒服。
望鹤、望峰齐齐冷哼了一声,那高傲之人也不再多话,抬眼扫了一圈护山大阵,一副不放在眼里的模样轻蔑一笑。
就在继续僵持之际,阮笳现身在两方人之前。
他不躲不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望鹤、望峰立刻凑上前:“师尊,他们...”两人话里有些委屈,显然是要告状。
阮笳轻轻抬手,示意不必多话。另一边,玄云仙山领头那位老者眯了眯眼,一脸高深莫测,眼神却在扫视着阮笳周身上下。
少倾,他眼神中浮出刚才并未有过的重视,嘴里却仍道:“本长老此来,是为请长生山配合解释一件大事。”
他话语间咄咄逼人,原本神色平静的阮笳,也冷下脸了。
转过身来,阮笳以隐隐的庇护之态,站定在望鹤、望峰等长生山人的身前。
他并不接话,俨然是听对方还能说出什么的姿态。
玄云老者的神色也是一冷,话再出口,比起方才还要更不客气了几分。
“我派逆徒宁江离多次与长生山纠缠不休,此次更在长生山附近消失,你山恐怕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话说完后,身后那高傲门人像是早准备好一番,立刻阴阳怪气接话道:“还有这护山大阵,竟有阴气缠绕,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莫不是和宁江离那个无耻的魔人有些干系。”
玄云仙山这话,显然存着别的意思。
否则,宁江离和长生山究竟有什么纠葛,一查便知。
至于对方所为何来,阮笳稍加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笑了一声,金瞳生出几分与仙者相悖的丽,嘴里讽道:“我倒不知,宁江离和虞灵绫何时成了我门中弟子。”
阮笳话说完,老者顿时变了脸色。
这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指责玄云仙山教养门徒不当,更有隐含对玄云不负责任的讥讽,以及将自身置于玄云同等地位的傲然。
来的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玄云仙山的现任掌门仙尊,宁江离和虞灵绫的授业恩师明空真人的大弟子,玄云仙山的执法长老。
明空真人向来不理世事,现在门中闲杂诸事,包括弟子的管理,多是由他处理。
他本是追着宁江离而来,目的之所是宁江离最后消失的地方魔界之井。
此次改道长生山,一来是宁江离确实曾来过此处,二者,便是为了面前的护山大阵。
以强势夺宝,在此界修仙界本就司空见惯,只要面上做得好看些,玄云仙山诸人包括执法长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用他们惯用的说法来解释,便是将宝物和力量汇集到强者手中,是为了最大化宝物的作用,也是为了更好的庇护人间九州。
执法长老身后,那高傲门人似还未回过味来,反喝问道:“此时又与小师妹有何干系?”
这高傲之人言辞锋利,倒比方才更加凌厉凶狠几分。他心中那些百转千回的意思已然不言自明。
身后,对这些东西反应极快的长生山门人瞬间眼含戏谑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