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百姓们瞬间看向那些曾丢失孩子的人家。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了然,怪不得都说暮云寺灵验,凡是前去的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可不是要发财,心想事成?
那般小的孩子,竟遭此般灭顶之灾,被能做他们爷爷岁数之人欺辱,他们该有多害怕?
“畜生!杀了他们!”
“谢大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定要杀了!”
“为人父母,怎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哪家不难过,也没见过有卖儿卖女的!”
看着百姓们群起激愤,谢潇澜故作体恤般叹息:“是以,本官将决定权交由百姓,在不伤及性命前提下,能对他们提出任何刑罚!”
“好!”
没有将人拉到刑场,是因为要所有人都看着,这世间人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百姓的各种要求下,周德禄先是被废,再不能有子孙后代,后又被挑断手脚筋,只是刽子手从前只会砍头,做不了这般细致的活,因此连他的手脚都割的摇摇欲坠……
起初百姓们还义愤填膺,直到看到周德禄和假住持奄奄一息,宛若两摊腐烂的脏东西似的躺在地板上,才察觉到一丝害怕来。
这种害怕不是对眼前场景的怕,而是对他们自身能说出那些惩罚的怕。
何意此举并非是要考验人性,只是要给他们警醒,做事之前要三思。
“诸位,本官决定,日后若再有罪大恶极之人,便让百姓们来惩罚他们,牢狱里的假僧人也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今日便到此。”谢潇澜扬声说着,示意衙役们准备将外面清洗干净。
“大人!那贱卖孩子的父母呢?不该受到惩罚吗?”
除了周德禄和住持,那些父母才是将孩子推入深渊的刽子手,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谢潇澜等的就是这一问,他笑道:“诸位可知,哪家孩子遭此灾祸?”
“知道啊!可这和惩罚有什么关系?”
“知道就好。”谢潇澜沉吟片刻,笑着点点头。
知道就该使些阴招,让他们余生都过不安稳。
这种处罚方式从前闻所未闻,百姓们虽觉得有些血腥,但更多的是痛快。
世间人都重子嗣,即便哥儿不讨喜,日后长大随意嫁出去便是,怎能把孩子生命都葬送。
这件事到底是闹得太轰动,廉胜得知之后特意去牢里看了一眼,见他们生不如死,才勉强得了些安慰。
“是我无能。”廉胜神情痛苦,“我为两江总督多年竟不知底下的肮脏,是我失职,我明日便会进京对圣上陈情此事。”
他只知行军打仗,做冲锋陷阵的将士,一朝做了两江总督,虽不懂管束,却也一直在努力摸索,克勤克俭,哪知在自己的管辖下会有这么多的祸乱事。
廉胜自知无能,不敢再身居高位了。
听他一番真情剖白,谢潇澜心里也是有些感慨,他从前便知道廉胜是何脾性,起初对他冷眼相待,也不过是在等对方一个解释罢了。
“鞭长莫及,廉伯父不必这般介怀,底下人有心瞒,您是如何也不知晓的。”谢潇澜沉声安抚着。
廉胜听道久违的称呼心里愈发难受,纵使他能将劝解听进去,可此事到底是他的疏忽,该受惩罚。
“大人!小少爷烧的更厉害了,请您回去一趟!”
外面突然传来府上下人的声音,谢潇潇自昨晚回府就烧了起来,知他是惊惧过度引起的高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害怕,可人如今烧的厉害,昏睡着也是呓语不断,如何能好?
廉胜一听也急了:“我跟你回去看看。”
到府上时,谢潇潇正在何意怀里闭眼挣扎,眼角和脸颊还带着泪痕。
“怎么回事?”谢潇澜眉心皱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