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毕竟,衙役本就是人人可做。

他们其中确实有给贾启镶送礼才做了衙役的,可如今这临洋县的县令可不是贾启镶了,自然也不会吃这一套。

衙役们向来在镇上作威作福惯了,若是被赶走,还去哪里找这样的好差事?

“大人这是在说笑,他们都是勤快的,哪能说换就换?”马师爷笑说,看似疑问,实际上却是明白告诉不许换。

谢潇澜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转头看向这群衙役,微抬下巴:“我这有个差事需要人去办……”

“小的眼下刚好无事,大人需要小的去办何事?”一衙役赶紧接话问道,生怕问慢了失了在新县令眼前得脸的机会。

谢潇澜微微勾唇:“先前本官与马师爷要昔年旧案,马师爷推辞说事情繁杂抽不出空帮寻,你便去镇上寻几位能帮衬马师爷的秀才,届时带来给本官瞧瞧。”

“大人?大人这是何意?”马师爷瞬间气愤,“我在临洋县做师爷多年,所知所闻甚多,大人可要想好了!”

“放肆!”谢潇澜冷声呵斥,“本官所为难不成还要与你商量?竟不知先前贾启镶把你纵的这般尊卑不分!若你再多言,便立刻给本官滚!”

他如今不过是要多雇个人手,这马坚便这般愤慨惶恐,若是真将其赶走,一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马师爷自然是不敢真和谢潇澜叫板,听他这般冷言冷语呵斥,内心再惶恐愤慨也只能暂且忍下。

听谢潇澜说话那衙役得了他的指示,便立刻带了俩人上街了,只是这任务接的痛快,却拿不准谢潇澜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想着他是读书人,应当也是想要读书人的,便直接去镇上的书院蹲着去了。

马师爷见谢潇澜没再问他要卷宗,便寻了个由头出了县衙,七拐八拐的功夫就拐到了一深巷宅子里,片刻没了踪影。

谢潇澜又看向其他站着的衙役:“你们其中,可有人知晓马师爷将卷宗旧案放在何处?”

“都在衙内的库房里放着,但钥匙在马师爷那,咱们平时也看不见摸不着的。”衙役们说的委婉,无非就是不敢和马师爷闹,再者卷宗之事和他们也无太大关系,自然无需考虑。

“既如此,那便去破门,本官要看卷宗。”谢潇澜气定神闲,慢悠悠的说着,“去做,谁听话,本官便给谁机会。”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籁之音,且不说谢潇澜如今是县令,他可还有一个五品监察御史的官职呢,讨好他总归是没错的。

听他这么说就赶紧去办了,于是锁了许久的库房,就这般赤剌剌的显在太阳下,连带着里面因尘封许久堆积的肮脏和尘雾一并丢出来。

吩咐他们把卷宗全都放到外面晾晒,库房内也让人给打扫了。

谢潇澜命他们找出近两年的卷宗,一群大老粗捧着这卷宗也无从下手,几个人凑到一起连十个字都凑不认识。

“拿来给本官看。”

谢潇澜有些疲惫,虽说他并不会瞧不起白丁,但真是一个字都不识得,他又实在气。

读书人在哪里都是受追捧的,他们被谢潇澜无奈的语气羞红了脸,各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谢潇澜接过其中一份卷宗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卷宗上明明白白写着前年曾有人报官说丢了小哥儿,可贾启镶不仅没有受理,竟是将人打了板子赶走了。

这样的事在贾启镶任职期间发生不少次,次次都不曾被重视。

“你们可知前年报官说丢小哥儿的案子?”谢潇澜问道。

“好像有几次,不过那些老东西话都说不清楚,连孩子咋丢的都不知道,就被咱们给打发了。”

“自家不看顾好孩子,丢了就知道跟咱们要人,那段时间总有丢孩子的,好像都是七八岁的小哥儿。”

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谢潇澜直觉此事不同寻常,他蹙眉:“你们去这几家问问,孩子是否找到,算了,将人直接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虽说这些衙役都是按命令做事, 可谢潇澜听在耳朵里依旧嫌弃,不管如何,既然是来报官, 便说明确有其事,怎能不问清楚缘由就把人给赶走?

他态度骤然变冷, 衙役们也不敢随便说话, 不由得羡慕起方才去做事的两波人, 不用像他们似的承受怒火。

这些衙役平时看着高大威武, 但也都是唬人的货色, 谢潇澜知道他们是被先前的贾启镶和马师爷给带坏了, 不由担心外出做事那几个能不能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