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峪镇到天河府城的路也就半月,但为着安全考虑,硬是走了近一月才到,首要之事便是找房子。
他们来得早,距离考试还有一月,不值当天天交着银子住在客栈里,四人一合计干脆当街找了货郎,给了他些银钱,让他帮忙带着找能住的地方。
这货郎倒也靠谱,还真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巷子里,往前就瞧见了一处宅子。
货郎笑道:“这里的主人是个寡夫郎,也就靠租子营生,你们住多久同他说便是。”
为了避嫌货郎没跟着进去,将他们送到门前便离开了。
四人敲门等了片刻,便被小厮迎了进去。
主家无儿无女倒也好说话,一月一人一两银,余着好几间屋子给他们自己挑,看上住进去便是。
小厮带他们看屋子:“若是同我们主家一起用食头天晚上就要告知,若不说是不会给几位做三食的,屋里缺什么也需自己添,被褥都是崭新的,晒晒便能盖,热水是时刻都有的……”
何意他们是两人,便选了间大些的屋子,他将被褥枕头都放到屋外晒着,如今阳光正好,晚上盖着也舒服些。
这里明明挨着闹市,却又隔了几条小巷,那些热闹的声音竟也隔了个七七八八,听不真切。
“还有一月才考试,这几日咱们便在城中转转,总不会让你觉得无趣。”谢潇澜轻揽着他肩头缓声说着。
今夏这般热,谢潇澜本不愿他跟来,可一想到要与他数月不见,当真心烦意乱,否则他也不舍得对方跟着奔波。
何意听到他这话却是笑弯眼睛:“齐老头修书一封,让我给府城的济世堂,我不会无趣的。”
“……那便好。”谢潇澜有些无奈,他早该猜到的。
虽说赶路不急不缓,可到底舟车劳顿,三言两语的功夫,何意便打了好几个哈欠,眼里的泪都攒不住,打一个哈欠眼泪就顺着往下掉。
谢潇澜看的又好笑又心疼,让他先睡在了躺椅上,之后被褥晒好才将人抱上床榻。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暮西斜。
“老谢!意哥儿,大宝说晚些会更热闹,咱们上街去瞧瞧?”南灵微边敲门边问。
“去!”
镇上有宵禁,到了规定的时辰镇上便不许再有人,府城虽说也有,但比镇上要晚一些,且许多摊贩都会在日落后来摆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何意左瞧瞧右看看,一些新奇的玩意都能让他和谢潇澜低声咬耳朵。
“煎白肠……”
“烧饼……”
“油炸鬼……”
各个小摊贩的叫卖声不停,何意听着大概都能明白是什么吃食,但他从来没有吃过这里的小吃,当下眼睛都亮了。
谢潇澜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等他开口,便带着人往小吃摊去,凡是何意目光所及,全都要了一份。
“我早就说老谢是个惧内的!”南灵微出门急没带折扇,只能用手挡着嘴巴,那模样活像是在做贼。
李鹤懒得理他:“你不怕意哥儿?”
想到何意儿让人吃挂落时的那张巧嘴,外加总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还是能救人治病的大夫……南灵微打了个寒颤,他当然怕!
于是两人默契的也各样来了一份。
四人一直逛到官兵来清人,这才带着好些东西慢悠悠的往回走,何意吃饱喝足,手上还拿着些装点好的小吃。
大宝像是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告诉他们伙房里有热水,这才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小屋。
何意忙叫住他,淡笑:“这是我们一点小心意,接下来劳你费心照顾了,先前和赵夫郎说话时听他咳嗽了几声,夏日若是着了风寒最难受,可以喝些醋,小口小口咽下去会舒缓很多。”
他不觉得这位赵夫郎是没银子看病,亦或是什么其他原因,但最方便的法子他已经说了,如何做便是对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