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想都没想, 几乎是立刻拐进了小巷极速奔跑起来。
他不敢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来不及。
嗡鸣声如影随形, 那声音十分尖锐, 像是钢琴琴键最高的音长按。持续性的刺激不消片刻便什么也听不清,也因此他很确定自己还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为什么突然发起攻击?
难道他无意之间冒犯了谁?
还是说他暴露了什么?
埃米特完全想不出来,他也感觉到以自己的速度完全躲不过对方的瞄准。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直至顶峰。
一瞬间,埃米特感觉一切都静音了,彻底失去听觉的感观。又在下一瞬,剧烈的疼痛从背后将他包裹进而侵袭。
他踉跄了一下,勉强没有摔倒。他吃力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一层细密的网状伤口在渗血。而与此同时,那尖锐的声音再度逼近。
会死。
对方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意图,这不是下马威,更不是试探……如果再不反击,他会死!
埃米特脑袋放空,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没有思考的余地,从一堆卡片里摸出了他唯一能够作为武器的拆信刀。
银质拆信刀并不锋利,它丝毫不足以伤害到那连看都看不见的地方,以此来保护自己更是天方夜谭。
显然对方也是如此认为的。嗡鸣的尾音带着些许餍足的轻颤,没有笑声可所有听见的人都不会对对方所传达的“笑”产生疑惑。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他们存在于此的唯一法则。
不知从何处来的娇弱的代行者,赢过对方,侵占他们立足于天之上的份额,这是傻子都会做出的选择。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尖锐。
黑纱笼罩之下的人蓦然抬起了头,蒙蔽与阴影之下的双眼倒映着那一点摇曳的尾光。他高举起了拿着拆信刀的手,而后猛地挥下。
螳臂当车。
袭击者在片刻的恍神后嗤笑出了声,速度分毫未减地再度撞击上那脆弱的皮肤。
只需要再一下,眼前人就会化为一层一层剥开交叠的碎肉遗骸,不论他是谁,很快就会退成一地微不足道的“墨水”,什么痕迹都不在留下。
柔软的皮肤被金属质地的物品切割开来,但仅仅只切割开了微不足道的皮肤,再也无法前行任何。
“我裁定……”
这距离极近,袭击者甚至能听见对方呼吸时带着的轻微颤抖。可它此时也仿佛陷入了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做什么。
“……我裁定,袭击我者应当受和我等同的伤,以此回应公平。”
几乎是立刻,嗡鸣声四散,光芒似乎也被无形的黑线分裂成了几份。
埃米特完全没有思考,他对着手心逐渐升起的天秤虚影飞快地说道:“我要袭击我的存在自身先灭亡。”
刚刚呈现出虚影的天秤一侧猛地被压上重物,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阵强烈的心慌感。
在整个光芒四溢开来之前,埃米特先一步感受到的是某种“恐惧”。
他忽然有些能理解到那本书之中所说的话了。
【平衡给予我们恐惧,正因我们知晓平衡最终带来的结果。】
鲁莽行事之下他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算他不清楚自己将要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