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无辜臣民是最愚蠢的。”宗阙说道。
若他肯降,作为甥舅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此滥杀之人不能留。
越杀,百姓即便口上不说,悖逆之心却会不减反增,民心,从不是强权压迫便能成,兵亦是民。
杀戮,争斗,压迫,霖军围城,黍国宫城却被黍国自己的士兵围了起来,兵戈交鸣,群臣即便奋力弹压,也只能慌忙逃窜。
“抓了黍王,向长襄君投诚!”有人呐喊!
“抓了黍王!”
宫城已乱,黍王坐于王座之上,即便呐喊,也无人护持他分毫。
三日之期未到,芜都城门大开,浴血的将士向长襄君献上了黍王的头颅。
头戴冠冕,君王的眼睛保持着惊恐未定,帐中将军未言,只是立于宗阙身后看着面前跪着的染血将士。
宗阙接过托盘道:“本君接受,从今日起,再无黍国。”
“是。”帐中人皆行礼道。
“接管芜都,吩咐将士不得扰民,搜寻剩下的黍地贵族。”宗阙说道。
“是。”将军们各自领命,纷纷下去传令。
“将军兵不血刃,此举大善。”杨通称赞道。
“此乃多年之功。”宗阙说道。
看似兵不血刃,实则是奉樾多年辛劳,善待伯鲁两地百姓之功。
而压迫只会导致芜都如今的结果,例来失民心者皆是如此,内外兼施,只是这一次格外的快。
黍国亡国,消息传至宁国洛都,朝堂之上一片沉默。
黍国亡的太快了,快到厘先生的车马还未到,便已经没了。
“大王,是否要联合沂国?”有大臣问道。
“报!急信!沂国王室向霖国递上降书!!!”殿外传来急信。
殿中大臣有容色错愕者,有惆怅叹气者,还有深思开口者:“大王,霖国攻伐黍国速度极快,只怕未动筋骨。”
“霖国兴兵宁国边境,一开始就是为了攻伐黍国,防止我宁国后手。”又一大臣道。
“黍国之地本是湿热难行,毒气遍布,霖国士兵畅通无阻,想来是长襄君的缘故。”
“难怪是长襄君领兵……”
殿下大臣议论纷纷,宁王纾看着面前的一幕却未开口言语。
霖国声东击西,再一次抢占先机,断了宁国的后路,而他的大臣和谋士只会放马后炮,若叔华在,必能早一步意识到霖国此次出兵为何,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若是……
万万没想到,他有一日也会想若是两个字。
“两国并立,宁国进入军备状态。”宁王纾起身道,“宁军可不是黍军那样的叛外之人可比的。”
虽胜算不大,但霖国若敢贸然兴兵,他宁国背水一战,也必能让霖国伤亡惨重。
奉樾敢来,他便奉陪到底。
六国已剩两国,若能胜,当省去他无数心力。
“是。”群臣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