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他还气着呢,林六生这才哄了他两下,就开始给他脸色看。
林六生看着这个拉着自己的手指头,又心疼又委屈的大男人,弯下身子,想去拉他的手。
可谁知道,楚广阔却是吓了一跳,猛然将手里的契书藏到了身后。
林六生:“……”
林六生将手攥住,看着憋屈又嘴硬的楚广阔,心软的不行,一个念头突然就上来了,压都压不住,“我给你解释,你听不听?”
楚广阔捏着他的手指头搓着,“听!”
林六生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你先躺着,拿褥子捂着汗。”
“我又没病,”楚广阔自己感受不到,那就是没有,执拗道,“我才不捂!”
“……那我给你捂?”
“管(行)!”楚广阔直接满口答应。
林六生看着他,皱眉都没有忍住笑。
他扯着被子,让楚广阔躺下,自己脱了鞋之后也钻进去,身子还没有放下就被楚广阔给搂到了怀里头。
楚广阔的大手绕到他后头,搂着他的屁股往自己的怀里带。
林六生也由着他。
他身上的每一处,楚广阔都可以碰。
只是楚广阔现在不知道,也没那个胆子。
“以前那份契书,”林六生叹了一口气,“为啥写假的吧,就是当时我觉得,真假其实也没啥区别,反正当时我都已经打算好了,怎么着后半辈子都在一块儿,我又对自己的人品挺有信心。”
“……”楚广阔虽然听的心里软乎,但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你都说没啥区别了,那为啥是假嘞!”
“留个后路嘛……”林六生知道这件事儿,是自己对不起他,“当时一门心思想着离开那儿,又要科考……虽然当时不觉得自己能够考上,但既然要考了,肯定是抱着一点的希望嘞。”
“出了咱老家那个地方,绝大多数人肯定听都没听说过‘契兄弟’这种事儿,多半是要归为男风,小倌儿之类的。”
“当时就是怕,哪一天这契书被人拿出来说事儿,成了一个把柄,影响我的仕途。”
“……”
楚广阔有点儿愣,“你,你就怕这个啊?”
林六生:“嗯……”
楚广阔简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想起来,拓拔那个老东西一直都在拿他跟林六生在一块儿说事儿,阚九州,还有军营里的一些人,一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就笑的不太是个味儿。
只是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敢怎么着楚广阔,所以这对楚广阔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什么事儿。
还有到了京城,那皇帝也是一直在说这个,满朝文武也是讳莫如深。
但一直以来,楚广阔但凡出去,百姓都不敢正眼看他,所以他从不打算招人喜欢,自然是觉得跟平时一样。
这都是他熟若无睹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事儿,又跟在老家根本没什么两样。
所以才不曾感同身受。
林六生不说,他就以为林六生跟自己是一样的,他只知道将欺负林六生的人给揍死,其他的,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些冷言嘲讽,身份打压,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儿,林六生到底有多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