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九州也坐下,搓手指头,过了许久才说:“打从楚广阔进来,就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军营过,咱们也是事事顺遂着他,他自然是跟以前的行事没有一点儿区别,做事全凭高兴,没有一点儿的忌讳……这说起来,其实我们都有责任。”
拓拔律无话可说。
阚九州苦笑了一声,“他这人,骨子里头没有一点儿的家国大义,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是非荣辱,全都由他自个儿说的算,说到底,还是我们拿捏不住他。”
拓拔律听的烦躁不堪,“那你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顺着他,捧着他,巴结着他,”阚九州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自己都笑了,“怎么能哄他高兴怎么来。”
“什么?”拓拔律被这话震惊的声音都撕破了。
“我说咱捧着他,”阚九州也是大胆,又将话说了一遍,“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能正眼看咱们一眼。”
“……”拓拔律觉得不认识自己这个学生了,但他又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一点儿都不比自己差,“你就接着说吧。”
“他想去京城,那就让他去京城,”阚九州将这话说的很是慎重,“他想去见谁,我们就让他去见谁。”
“那不成!”拓拔律直接一口给否了。
“将军啊”突然,外头传来一声着急忙慌的大叫,“楚广阔他又要走了!”
拓拔律直接朝着外头跑去,“赶紧把人给我拦住!!!”
阚九州被落在后头,笑的无奈。
百十号人拖拽着楚广阔,一个个地,又哭又喊的。
“你腿还要不要了!还要不要了!”拓拔律在楚广阔被拖到地上的时候,捧着他被扬满细尘土的头吼着,气的要命!
楚广阔觉得,就腿上的这一点儿伤,它自己就能好,这个死老头子跟亲爹要死了似的,瞎咋呼啥!
楚广阔扭着自己的大脑袋猛的一挣,用自己的头朝着拓拔律的下巴撞了过去。
这一下,将拓拔律这个老头子撞得摔了一个屁股墩儿不说,还被撞掉了一颗牙,血都流了一嘴。
所有人都懵了。
阚九州连忙过去扶人。
脸压在地上,被拖拽的起不来的楚广阔还又朝着他俩“啐”了一口,说:“奶奶的!”
这行为实在是过于侮辱,阚九州的脸色都已经有一点不好看了,忍不住对着楚广阔吼:“楚广阔!你能不能懂一点儿规矩!”
楚广阔虽然知道“规矩”这俩字儿是怎么写的,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这俩字是什么意思。
“规矩你娘嘞(的)b!”楚广阔直接张口就来。
阚九州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气,如今脸色也已经成了猪肝色,直接下令:“给本将军打!”
压制着楚广阔的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要执行命令,但楚广阔却在听到那一句话之后早已动了杀心。
他们是想教训人,楚广阔是想要人命。
所以,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贴地拔刀的楚广阔,已经将刀刃架在了三人的脖子上。
阚九州吓傻了眼。
一瞬间的震颤,眼前,脑子,直接空白。
甚至没有人看到,到底是什么时候,那架着人脖子上的刀刃下压,落在了盔甲的鳞片上,将那鳞片生生喇断。
那三人,肩膀齐齐见了血光,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