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大人!”

拓拔律将茶盖子放下,压眼看着马敬先,然后就这么叹了一口气。

“马大人呐,上次可真是有劳了。”

马敬先心直接一紧。

“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天下兴亡,百姓都占着一份儿,老百姓才算是辛苦,小官实在是不敢居功。”

拓拔律眼一眯。

马敬先把老百姓给搬了出来,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上次征了粮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是从老百姓的嘴里一点儿一点儿抠出来的。

拓拔律看着马敬先,不知是该敬他,还是该笑他。

“早年在京都,老夫就对马大人早有耳闻了,却不曾想再见之时,马大人竟然混成了这种地步。”

马敬先又将头压的低了一点儿。

那白衣男子似乎是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手肘往椅子上一架,直接问:“你俩这太极打完了没有?”

拓拔律面露尴尬。

“粮食,”白衣男子语气带着蛮横,“三万石,三日之内征上来!”

马敬先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朝廷那边……”

白衣男子直接将桌子上的茶壶给踢翻了,“你废什么话!”

“小将军”拓拔律说是喝止,头却是微微低着的。

白衣男子咂舌“切~”了一声。

就在这时,又一个丫鬟不知情况跑了进来,一脸急切,“大人!那个林六生刚走,那恶霸就把您的磨竹砚台给揣怀里头了!”

白衣男人要是听到了热闹,呦呵一声,道:“知道你这父母官当的窝囊,没想到啊,一个恶霸都能欺负到你的府上了。”

马敬先一张脸黑着,解释道:“他一早赶来求一个担保,想来考一个童生。”

“哈哈哈哈哈”白衣男子直接笑了起来,“恶霸考童生,那可真是有意思,他识字吗他?”

丫鬟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就这么点头哈腰地,跟人聊了起来的自家大人。

拓拔律索性也不管了,由着那白衣男子胡闹。

对这个地方的趣闻,白衣男子越听越是觉得有意思,忽然灵机一动,道:“不若今天那恶霸的试题,由我来出如何?”

马敬先对这个男子更加的不喜,但丝毫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道:“毕竟是事关一人仕途的大事儿,实在是不可儿……”

“你得了!”怀疑男子听不得人说叫教,直接将大手一挥,“赶紧拿笔墨过来!”

拓拔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吩咐马敬先,“唤人吧!”

丫鬟实在是看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再回去的时候,发现那磨竹砚台竟然已经放回去了。

楚广阔的胸膛上染了大片的墨,分明就是已经揣进了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了,就又掏了出来。

他们哪知道,楚广阔刚才是一时心动,就给揣到怀里去了,但一想,等送给林六生的时候,极其有可能被林六生给扇在脑瓜子上……

不要就不要呗!

这砚台,丑不拉几的!

丫鬟一点儿一点儿的挪过去,干笑着,趁着那恶霸不注意,直接把那砚台揣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