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还剩口气。”太监答道。

“哼。”云郸冷笑一声,全然没有往日对他的客气。

符元明看似忠臣,可事事与自己作对,仗着是先皇老臣,又在朝中得了许多官员的尊敬,他平日里就是想发火都有十几个人上前劝解。

碍于符元明特殊的地位,云郸就是想拿他开刀都得顾及其他人如何想,只能摆出一副敬重的姿态。

云郸想一展宏图都时常受制于符元明,对方能退位让贤,他自是喜闻乐见,再惺惺作态演出戏给诸位大臣们一个面子就是了。

偏生这老不死的致仕后,招他伴驾已是莫大的荣幸,胆敢僭越,在众人前指责太子督办南阳县洪灾事宜不力,惹得皇帝下不来台。

贪污案的罪魁祸首乃是太子,云郸又何尝不明白。

他这儿子愚昧至极,要不是他出来收拾烂摊子,只怕就被人把罪证扔到脸上,囔囔着要罢黜储君之位了。

到了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好在这事是在江南被捅出,云郸还有余力收拾干净。

说来,那梁大人也是可笑至极,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罪证,比这更确凿的证据他都看过,对方怎地还不明白圣心如何想,愚钝!

“朕的家事,干卿底事?”云郸眺望穹顶之上被鹰隼啄死的鸟雀,漫不经心道。

贪污之事,他自己私底下教训教训便算了,自己亲口立下的太子,哪有让外人指手画脚的道理?

要是摆在明面上了,岂不是把他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叫天下人知晓他教子无方。

第95章

悬于上方的窗户透出一抹光线, 为暗无天日的牢房增添了些许的视野。

李良朋借着那道亮光端详起了陆知杭的神色来,奈何这斗笠的围布遮蔽了他的探究。

纵使被外物隔绝,他仍是能察觉到对方的恍惚与震惊。

两人的谈话声极小, 非是紧挨着的人是听不见的,并不担心泄露。

陆知杭嗫了嗫嘴唇, 似乎是在消化着李良朋适才说出的话, 有心反驳,奈何圣上所作所为竟与对方阐述的话极为吻合。

李良朋本以为陆知杭短时间内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却没想到对方不够愣了半响就又回过神来了。

“李睿识近日过得极好,他不愿见你, 就托我与你报个平安。”陆知杭忍住心底的惊涛骇浪,闷闷道。

他既然借了李睿识的便利, 替他多说一句话也是应该的。

不见上李良朋一面, 他又哪里会知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可笑他师兄弟二人为了救师父殚精竭力,皇帝却至始至终想着找个替罪羔羊,再早些把符元明赐死。

如今远在江南,就是张景焕有心相救,又哪里来得及?

“睿识?睿识如何了!你再多与我说几句。”李良朋乍一听这名字, 面上的破败顷刻间消散, 激动道。

这稍显撕裂的声音惊得隔壁的牢房一动。

“我同你说李睿识, 你要是知晓我师父如何了,也得与我说。”陆知杭沉声道, 趁机提出了条件。

“好。”

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 快到李良朋的话音刚落, 陆知杭还没来得及追问, 狱卒就又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厌恶地瞪着来得不适时的狱卒, 李良朋心有不甘,可到底没有不管不顾的当众说出些什么来。

“时间到了,快走吧。”相貌普通的狱卒脸上含着几分不耐,冷笑地瞅了下李良朋,身不由己了还敢嚣张。

“好。”陆知杭多看了李良朋几眼,艰涩道。

两人都清楚的明白,已经没有法子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