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煦明明有足够的耐心和野心,也有匹敌的实力和手段,他该在亚细亚大荒原大放异彩,而不是被自己困在小小的部落里,当一个连一点权力也没有的奴隶。
然而这样的反思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江盛黎的目光跟随着不远处爬上岸的猞猁,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烁起了幽深阴寒的绿光。
哪怕他错了,北煦也不能离开他!这只大猫是他的!
江盛黎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从他心底冒出来的话,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偏执,像似蛰伏在潭边的野蟒,一旦盯准猎物,那就绝不会让猎物跑掉。
那边,爬上岸的猞猁恢复了人形,果然就是北煦。
他披散着乌黑过肩的长发,原本那发丝应该被江盛黎辫成了漂亮的麻花辫,但此时却都散乱了开来,因着被河水打湿,黏在脖颈和后背上。
北煦似乎觉得不舒服,剧烈甩了甩头,动作狂野又彪悍,那黑发顿时向四周甩去,数不清的水滴被甩出来,最后他伸手将额头前的碎发往后撸去,这才满意地轻吟一声。
江盛黎站在暗处静静望着,凸起的喉结缓慢滑动了一下。
此时的北煦打着赤膊,蜜色的肌肉充满着爆发力,发丝流下的水珠正顺着他劲瘦的后背腰间的肌肉线条滑落,像极了这人被迫运动后汗流浃背的模样。
北煦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与「柔弱」沾不了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是只有江盛黎见过这人「软弱无力」的模样。
这样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个兽人为之沉迷和发狂,包括江盛黎。
不会有人能想象出来这样一个外貌霸气,身材有型的兽人会在另一个兽人身露出「顺从」的表情。
除了江盛黎。
所以他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江盛黎死死盯着那身影,目光一寸寸贪婪地舔舐着那人身上的蛇鳞擦痕,幽绿的眸子慢慢被一股疯狂的占有欲和森冷的排斥欲霸占。
他无法忍受北煦离开自己,更不能想象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北煦与其他兽人或者亚兽人好。
他不能忍受!光是想一想,他就想要杀人!!
“砰!”被自己幻想中的北煦与其他兽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刺激到,江盛黎直接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霎时,那棵参天大树「嘎吱」一声,在几声急促的鸟鸣声中应声倒下。
“!?”不远处的北煦听见声音,侧头望来,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尖牙利爪全都准备好了随时进攻。
树木倒下,江盛黎像似一瞬间没了遮羞物一样,就这么尴尬地与北煦直愣愣地对视着,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空气中只剩下四周此起彼伏的鸟鸣声。
半晌后,江盛黎咽了口唾沫,率先开了口,谨慎地喊了一声:“老婆,好久不见。”
一路找来的愤怒和冷意此时已然不见踪迹,此时此刻,江盛黎心里只剩下满腹的繁杂情绪和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要如何把北煦带走,难道又要用暴力把人带回去吗?
北煦随时可以离开他,但是他,已经不能离开北煦。
这是第一次,他大脑一片混乱,他摩挲着身旁断裂的树桩,恨不得抱着撞两下也好过这样头疼。
北煦听见熟悉的声音,蓦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神情一变,脸色迅速阴沉起来,带着警告和愤懑:“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的地盘!滚!!”
江盛黎凝视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一勾一画间都是浓墨重彩,带着锋芒和霸气,只是如今充满疏离和冷意,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
“我来接你回去。”他张开嘴诚恳说着,气势上不知不觉就输了,他注视着北煦的眼睛,柔声道,“煦哥,别闹了,我们还要实行「兽币」,接下来还有的忙……”
“关我什么事!!”
不等江盛黎说完话,北煦就尖锐地吼了过去。
他眉眼间尽是不耐烦和暴躁,不留情面的话几乎脱口而出:“那是你的部落!不是我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