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侠女救孤寡

第一节

深夜,风雨如磐。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紧接着,一个巨大霹雳在屋顶上炸响……

坐在黄家祠堂后院牢房里的李冬梅正在给婴儿喂奶,婴儿给雷声吓哭了。

李冬梅把奶头塞进婴儿嘴里:"文才,别怕。雷是不会打好人的。雷公专打坏人,现在只有靠雷公保护咱们娘儿俩了。"

李冬梅说着禁不住哭泣起来。

在外间看守牢房的两名大汉正坐在一张小桌旁喝酒,小桌上的两盘酱肉、豆干之类的凉菜已经所剩无几了。

大汉甲抬头望了望门外,皱起了眉头说:"下这么大的雨,大柱子和二愣子肯定不会来了。"

大汉乙气愤地说:"他们要是不来,那咱们俩就惨了。今晚一宿不睡,明天祠堂议事,咱们的活儿多着呢!谁也不会给咱们减少点儿,[奇书网-整理'-提=供]只要一件没干好就得挨五叔抽耳光。"

大汉甲摇摇酒壶说:"一宿不睡倒没什么,可就这酒也没了菜也没了,干坐在这儿多难受呀!"

正说着呢,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大柱子和二愣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汉乙喜出望外:"呦呵!柱子哥,这么大的雨你们俩居然来了。"

大柱子一边摘斗笠脱蓑衣一边说:"我倒是想不来,可我不来行吗?要是让五叔知道了他能饶得了我。"

二愣子把带来的一壶酒和一包用荷叶包着的凉菜放在桌子上:"行了!我们俩来了,你们俩就走吧!"

大汉甲说:"下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走?"

大柱子说:"用我们的斗笠蓑衣。我们怎么来的,你们怎么走。我们能来你们也能走。明天你们的活儿够多的了,早点回去还能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干活不犯困。"

大汉甲:"那就辛苦你们二位了,我们走了。"

大柱子摆摆手:"没事儿,你们去吧!"

两个大汉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出门冒雨而去。

大柱子和二愣子看见两个大汉远去了,俩人对视了一眼,掩上门并拴紧门栓。

大柱子、二愣子走到牢房门口。大柱子取出钥匙打开牢门大锁,两人走进牢房。

李冬梅把已经睡着了的婴儿轻轻地安放在牢角的一张小床上,见大柱子和二愣子走进牢房不由得一怔:"你们干啥?"

大柱子嬉皮笑脸地说:"二婶,我们跟您商量个事。"

李冬梅:"什么事?"

"今天的下半夜轮着我们哥儿俩来看守您,可我们俩直犯困,想睡一觉。"

"那你们睡吧!跟我商量什么。"

大柱子说:"我们怕你趁我们睡着了逃跑。"

李冬梅冷笑道:"就这个牢房,当年关了八名人高马大的江洋大盗也没跑出去,我一个弱女子外加一个吃奶的婴儿,还能逃跑?"

二愣子笑道:"怕您逃跑还在其次,我们更怕您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李冬梅铁青着脸:"你放心,我绝不会寻短见。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岂不是更说不清了。明天祠堂议事,我们老黄家全族的人都会来,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把老五陷害孤寡、谋财害命的阴谋揭露出来。"

"你说让我们放心,可我们哪放心得了。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大柱子从身上掏出一根长长的布带子:"二婶,我们想委屈您一下,用这根布带子在您身上套几圈。这样,您出不了事,我们哥俩也能睡个安稳觉。"

大柱子说着和二愣子不由分说地用布带子把李冬梅双手反绑起来。绑好后,两人色迷迷地望着李冬梅……

李冬梅惶恐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大柱子对二愣子说:"我有点机密事要跟二婶谈谈,你在外面守着点儿,别让人来打搅。"

二愣子不愿意地说:"柱子哥,这会儿哪有人来打搅呀!要不我们一块跟她谈……"

大柱子脸一沉:"你先出去,我谈完了会让你来谈的。"

第二节

二愣子看了大柱子一眼,慢慢地退出了牢房。

大柱子脸上浮现出淫荡的笑容,走近李冬梅……

李冬梅惊恐地往后退:"你……"

"二婶,我不是来害你,我是来救你的。二婶,你听我说。你知道明天祠堂议事后五叔他们要怎么对付你吗?"

"无非是个死字,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

"死只是一个字,可处死人的方法却有上百种。勒脖子是处死,砍脑袋也是处死,千刀万剐,那叫凌迟,同样是处死。"

"难道明天他们要凌迟我?"

"比凌迟还要惨呢,首先他们要把你全身扒光,绑在木架上游乡,然后再让你骑木驴。你大概还不知道骑木驴是怎么回事吧?那是专门对付乱伦再加上谋害了亲夫的淫荡女人的一种酷刑。木驴背上有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棍,所谓骑木驴,是把女人紧紧地绑在木驴背上,木棍

直接捅进女人的下身。木驴每走一丈,木棍就会上升一寸,木驴走不了二十丈,木棍就会从女人下身一直捅到心里去,那可是比凌迟还要残忍的酷刑啊!"

"他们处死我,那我的孩子呢?"

"我的傻二婶,这还用问吗?他们既然说这孩子是孽子,自然是要斩草除根。我听说他们打算在你骑木驴之前就要把这孩子扔进池塘里溺死!"

李冬梅几近疯狂地喊道:"他们太歹毒了,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生、是野兽!不……野兽也比他们强,他们比野兽还凶残哪!"

"我也觉得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要救你!"

李冬梅将信将疑地问:"你怎么救?放我们娘俩逃跑?"

大柱子呵呵笑道:"放你们娘俩逃跑?二婶,你把我当成救苦救难的诸天菩萨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神通。要放你们娘俩逃跑,首先我那二愣子兄弟不会答应,我得先把他杀了。到了明天,五叔一定把我杀了。用我们哥俩两条命换你们娘俩两条命,二婶,你说我能干这种蠢事吗?"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

大柱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这是一包毒药,叫'五步断肠散',你吃下去,也给孩子喂点儿,片刻之间,你们娘俩就会跟我二叔在阴间相聚。你也就免除了明天骑木驴的酷刑。"

李冬梅冷笑道:"我说呢,一贯是无恶不作的黄大柱,怎么会发善心要救我?原来是劝我自己寻死。哼!是老五指使你来的吧?要我自尽你休想!我宁可明天骑木驴也绝不自杀。我们老黄家有三百一十七户人家,成年男丁超过半千,有两位还在前清中过举,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我不信明天就没有人站出来为我主持公道、为我洗脱罪名!"

大柱子叹了口气:"二婶,你这可是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这药你不吃拉倒。我可以断定,明天你会后悔莫及。还想着有人给你洗脱罪名呢,实话对你说吧,二婶,你真正的罪过只有一条,那就是我二叔留给你的地太多了、留给你的钱太多了!全村三百一十七户,就有两百四十六户是一没田二没地,一年到头吃不上三天饱饭的穷光蛋。可你们家呢,城里的买卖不算,光地就有一万八千多亩。五叔已经跟族里的几位头面人物商量好了,城里的买卖归五叔和我们十几个出力较多的人,当然是五叔得大头。土地我们就不要了。一万八千多亩地,除了祠堂留一千亩供族里的优秀子弟上学读书外,其余的由全族男女老少按人数均分。这个风已经放出去了,明天你和这小崽子一死大家就分地。庄稼人图个什么?不就是想有块自己的地吗,他们一个个眼睛都红了。你还想有人出来给你主持公道,他们巴不得你娘俩早死呢!"

李冬梅喃喃地道:"这人心太坏了!这世道太可怕了!"

"所以我说我给你这包药是真心实意地救你呀!"

李冬梅想了想,下决心道:"好吧,你把这包毒药给我,我吃。"

"想通了?"

"想通了,这世道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死反倒是一种解脱。"

"孩子呢?"

"孩子留下来终究难逃一死,不如我把他带去。你给我松绑,我把药抹在奶头上让孩子吃最后一口奶。随后我就自己吃下去。大柱子,刚才我错怪你了,我做了鬼以后不会恨你的。"

大柱子笑道:"你当然不会恨我,我这是帮你呐!不过二婶,我跟二愣子这么帮你可是要担血海关系的。明天五叔发现你们娘俩死了,我跟二愣子可是要脱一身皮呦!二婶,我们这么帮你,你总得谢我们一点什么吧。"

第三节

李冬梅叹道:"我能给你们什么呢?除了这身衣服,我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大柱子淫笑道:"别提钱,一提钱不就俗气了吗。"

"那你要什么?"

大柱子嘿嘿一笑:"我们要你的身子!二婶,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了,今晚陪我们玩玩,算是酬劳我们弟兄俩,你也没什么损失。"

李冬梅勃然大怒:"你无耻!"

大柱子脸一沉:"李冬梅,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耍泼?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非得求着你答应啊。你不答应,老子今晚照样要玩你!"

大柱子说着像恶狼似的朝李冬梅扑了上去。

李冬梅大呼:"来人哪,来人哪……"

大柱子抓起一块棉布塞进李冬梅的嘴里。

二愣子在外间的看守室里隐在墙角往牢房内窥视。

墙上方的小窗口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蒙面女子取出了一个竹筒放在嘴边,对准二愣子用力一吹,一根吹针扎在二愣子的脖子上。

二愣子正聚精会神地往牢房内窥视,对扎进脖子的吹针似乎没有什么感觉。过了片刻,他用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一生没吭倒在了地上。

门闩被人从外面拨开。

左手持竹筒、右手持短剑的蒙面女子推开门悄悄地走进看守室。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可以认出她是赵蓉蓉。

赵蓉蓉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