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淮收了伞,手指薄白,握着伞骨,把伞递给陆宇。
“拿我的用吧。万一真生了什么病,心肌炎、肺炎、支气管周围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他漫不经心地说。
陆星淮收伞太快,雨丝甚至打湿了几缕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比原先成熟儒雅的精英形象,添了分散漫不羁。
孟获怔了下,默默把伞举高。
孟之盯着陆星淮和孟获并肩离去的背影,死死咬住下唇。
他只是感冒,为什么被陆星淮一说,搞得好像他随时会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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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街正对校门的银杏树下,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显然已停靠许久了。
陆星淮坐在车里,垂眸漫不经心地翻着早在跨年夜当晚他就派人搜集整理好发回的资料。
陆星淮望着少年的一寸证件照,眼尾划过抹淡淡的讽意。
陆宇有自己喜欢的人,孟获不过是单恋而已。
他当着陆宇的面宣布要结婚的消息,没过几天,陆宇就和小男朋友公开了。
孟获失恋了,难过得上学都不去。
舌尖抵着上颚。
啧。
还真痴情。
车子停靠在路边时,陆星淮看见的那幕恰是孟之躲进陆宇怀里,孟获默默戴上兜帽。
漆黑的瞳孔越过车窗上的雨丝去看雨中这幕,狭长的眼尾饶有兴致地微微眯起。
怎么看都像孟之仗着有人撑腰,张牙舞爪炫耀。
而他未来的小妻子无依无靠,受了委屈,也只能一个人忍着,像只被雨淋湿了毛的猫咪,可怜兮兮的。
他当然不会拦着孟之和陆宇欺负他,欺负得越厉害,孟获失望得越彻底,才好越快忘了陆宇走出来。
二对一,孟获显然不会有多少优势。
“陆总,需不需要我去接少爷过来?”坐在副驾驶的特助问道。
陆星淮饶有兴致地又看了一会儿,才摇头,朝前座摊开掌心。
“伞给我。”
陆星淮撑着伞走到孟获身后的时候,恰好听见孟获被欺负得无法了,只好搬出家里大人撑腰的话,仿佛还不很确定自己会不会心疼他似的,气势相当不足。
二人各有所思地坐上车。
孟获收好伞,规规矩矩地折好放在脚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陆星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在陆星淮心中的初印象。
说好的乖巧柔弱不作妖呢?!
孟获眨眨眼睛,还有演戏留下的微红和水汽。
陆星淮来得太巧,孟获不知道前因后果他听见了多少,怕他断章取义。
他小声辩解:“...虽然看上去像我在欺负他们,其实是他们先欺负我,我还是...占理的。”
因为心虚,孟获越说声音越小。
刚从室外回到温暖的车厢,镜片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陆星淮摘下细丝眼镜,指腹按着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