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脸一热:“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刚才只是利欲熏心,想着这两个天道之子能值多少灵石而已,才没想别的!

“放心,我们怎么会为难崔道友。”

宿云涯抬手一捏桃卿的脸颊,转而对崔觅笑道:“道友与我们以平辈相称便可,我不知桃桃对你有何所求,但若你能为他排忧解难,今后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必不会推辞。”

裴之涣微微颔首,亦道:“崔道友不必推辞,卿卿之事于我们而言便是分内之事。”

桃卿的一番话虽短,却情真意切,令崔觅感动不已,他从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如此信任。

面对两位道君的请托,崔觅自然不会推辞,不是为了照拂他们的面子,而是他不愿辜负桃卿的殷殷心意。

“我知晓了。”

他向桃卿深施一礼,掩住声音中的哽咽:“在下愿向桃道友立下心魔誓,定会完成桃道友的嘱托,从今以后也甘为桃道友赴汤蹈火,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崔道友何须如此!”桃卿吓了一跳,连忙向他摆了摆手,“你千万不要有压力,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很感谢你。”

更何况崔觅怎么可能失败,他亲眼看过他炼丹的手法与过程,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绝世天资,说得极端些,就算他偷走了崔觅的蝉心丹,崔觅也绝不可能就此沉沦,他终将大放异彩,成为陵游界最顶级的丹道宗师。

崔觅没能发下心魔誓,不由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如今的他对桃卿而言毫无用处,没人会愿意要一个窝囊废,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也许以后桃卿就愿意要他了。

事不宜迟,他再次向桃卿行礼:“桃道友放心,我这就回去为破解残方做准备。”

“你要去哪里?”桃卿追问,“难道不打算在青鸾峰住下吗?”

崔觅摇了摇头:“门中弟子尚在外九城居住,我忝为一派长老,不能弃弟子于不顾,能每日前去青鸾峰借用炼丹室就已是万幸。”

更何况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厚颜地在青鸾峰住下,衡常与清玄两位道君一定不会十分欢迎他,他们两人与桃道友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向壁虚构非君子所为,崔觅只是一闪念,就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猜想,对桃卿说道:“罗天大醮结束前,我定会将残方补□□与桃道友,不让你失望。”

“好。”见他不肯留下,桃卿先是遗憾,旋即热情地说,“我送你下山吧。”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宿云涯笑了笑,搂住桃卿的后腰,和善地对崔觅说:“左右我也无事,就和桃桃一起送送道友吧。”

他语气温和,却令崔觅心中一惊,即使不愿多想,也很难忽略亲眼所见的事实,他们似乎是……

他忍住心中的酸楚,摇摇头说道:“几位道友不必相送,我会与掌门师兄一起下山,这便就此别过了。”

桃卿被宿云涯抱着,走脱不得,只能遣侍女将崔觅送了出去,为他们师兄弟二人寻一辆好车架,风风光光地下山。

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裴之涣关上房门,光线变得暗淡下来,他回首望向桃卿,淡淡地说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其实关门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桃卿就是莫名感到紧张起来,稍稍后退一步,却被宿云涯抱在怀里,手掌轻轻地贴着他的小腹。

桃卿很悲愤,明明应该是他质问之涣为什么那样过分的,星桥也是,这两个人都不能被放过,可现在反倒是他们两个质问起他了,凭什么啊!

“一样一样来吧。”

宿云涯站在他身后问道:“先说说你与卯神使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从未听说过你和神使也那么熟悉。”

听到他是问这件事,桃卿稍稍心安下来,迟疑地回答:“我确实不认识神使,更不清楚他为什么那样亲近我,他分明对我毫无情愫。”

卯神使似乎能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那时他有点醉酒,摸兔耳的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卯神使就让他上去了,连他想用兔耳蹭脸也满足他,对他十分纵容。

不过桃卿本能地觉得卯神使这样做并非出自善意,自然,他也没什么恶意,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在完成一桩任务,仅此而已。

卯神使的情感正如冰封的幽潭,最表层的是厚重的坚冰,他的存在好似一小滴水落在冰面上,不会在卯神使的心中留下痕迹。

他继续说:“我也很想知道卯神使这样做的原因,但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我只当做是他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