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陛下对其可谓算是非常的重视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借由所谓的「遣乡」磨练他的心性。
厨艺之精,其妙在心。更深层次,在于境界。
齐安生连夺五年头筹,即便是曾经再谦逊的人,现下也一定会有些飘飘然乎,认为五湖四海无敌手,他可独站豫安厨艺之首。
而这般心性在下厨之时,必然会影响到做饭状态,也必然会被陛下这个顶级老饕吃出些端倪来。
或许正因如此,才引出了这么一遭事。
就是不知这齐安生,能否看破这点呢?
“原是如此情况,小辈知晓了,多谢王大娘的告知。”
将事情缕清捋顺后,宋祁越便含笑着起身,寒暄几句后离开了此处。
既然知道师父此行并非乱难,况且还有齐安生在身旁跟着,那他的心便也就放进肚子中了。
至于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做呢。
回到家时,阿桡已经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屋内蛛网灰尘均已扫净,现下门窗大开正在放着朽气。
“郎君,我还翻到了这个!”阿桡见宋祁越回来,忙挥着手中的东西,粲然笑道,“好似是郎君的师父,留下的书信。”
宋祁越闻言上前,将那封信纸打开。
上头的字歪歪扭扭瞧不真切,能看出确实是齐伟岭的笔迹,大致写着他只是与安生出去游玩一段时日,陛下还赐了银钱与些许侍从,虽不知到底是何种用意,但他们父子也不得不从。不过此行当是无灾无难的,兴许次年秋末便可回到金陵,倘若宋祁越先于他们回来,见信便不必过于担忧。
读过这封信后,宋祁越略有无奈,“这老头……”
不过这倒是也证实了他适才的想法,陛下此举,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让齐安生调整心态。
啧,这殊荣……
他刚要继续细想些什么,便自己摇着头甩开思绪,心道现下想这些无甚用处,还是先在金陵城安家立业最重要!
同年夏末,金陵城笼乐坊。
鸡鸣钟鼓,辰时已至,百姓们该起床劳作了。
然而对于夜夜歌舞升平、寻欢作乐的香云阁姑娘们来说,这个时间点还是过于早了些,因此都连忙扯下帷幔、光着小脚打算去将窗子支上,以此来阻挡外头车水马龙的喧闹声。
老鸨倒是不同。
她躺在自己屋中的太妃椅上,正美滋滋的数着昨日挣到的银钱,脸上的褶子都因为喜悦而被摊平了。
姑娘们昨个儿争气!
各个都哄得那些达官贵人们,不要命似的往台上扔着银子,那场面可真真的是壮观至极啊!
老鸨本就狭长的眼睛半眯,心中正想着,等会要如何奖赏这些姑娘们时,一股极香的味道却钻进了她的鼻尖。
“什么东西如此香?”老鸨暗自琢磨,“这附近应当是没有饭馆的啊?”
她并没将其当回事,但这香味属实霸道,勾的她胃内稍稍涌动,竟是直接产生了饿意。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趁着无事出去吃一口时,楼上闺阁的门被人推开,旋即传出一声娇嗔:“这是哪家在做饭?这味道怎的如此勾人?”
另一间里头同样是哀怨:“好想吃”
毕竟昨夜她们都饮了不少的酒,晨间又只吃了些糕点而已,胃内早就已经咕噜咕噜的产生抗议,现下闻到这香味自是连瞌睡都不见了。
老鸨见状,顿时笑盈盈的走出房间,笑道:“姑娘们暂且等着,妈妈去帮你们瞧瞧!”
正要离去时,楼上则盈盈走下一位美人,乃是弱柳扶风之态,教人瞧着便心生怜惜与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