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把翻过来的耳朵掰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老人。
有一说一,她这个反应不太对劲啊。
之前对意江山恨之入骨,现在误会解开了,情绪居然能转换得这么丝滑,是在下雨天吃过德芙吗?
而且她都不怀疑一下会不会是意江山出招时动了手脚?
程梓固然相信意江山不会做这种事,可这不妨碍他对凌芳菲生疑。
况且认真想来,他们才进入诸子长河流域便遇上了这位老人家,刚好她是曾经那场劫难的亲历者,刚好她认得意江山而意江山也认得她,刚好她手上有指控意江山的证据又被意江山说破……
搁这写某乎帖子,跟世界分享你新编的故事是吧?
不过众所周知,只有文学作品才需要逻辑,现实根本不需要。或许就是有这么多巧合,他只是想多了呢?
程梓把怀疑压在心底,只用爪子悄悄挠了挠意江山,提醒她当心。
意江山微一颔首,看着一下子颓废下来的凌芳菲问:“除了你,还有其他幸存的人吗?”
“还有一些,有的去世了,有的留下了子嗣,都躲在那道剑气留下的裂痕旁的地洞里。”
凌芳菲的语气少了很多尖锐和阴沉感,更加沙哑了:“女剑侠……随我去看看那道剑痕吧。如果那一剑真的是天女所发,或许只有在接受传承时见过天女剑痕的你能够分辨出来了。”
“好。”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意江山不假思索地应下。
片刻后,他们来到已经干涸的诸子长河河道,站在那道长无边际,深不见底的剑痕旁。
程梓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看剑痕下方,入目所及只能看见幽深寂静的黑暗。有寒风从里面吹来,许是掺杂了尚未完全消散的剑气,凌厉割人。
他嗖一下缩回脑袋,捧着生疼的脸颊鼓了鼓嘴。
“这剑痕,这气息……”
意江山伸出手,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残留的剑意,过于熟悉的感觉令她皱眉,识海中属于天女的那道传承剑痕隐隐躁动。
就在她认真探查时,凌芳菲说道:“这道剑痕初现时辐散了很多余波,在此处凿出大量的地洞。幸存者们为了安全考虑,都住在洞里……”
“嗯。”意江山心不在焉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
声音倏然逼近,嘶哑的声线突然凄厉到破音,伴随而来的是狠狠推在意江山背上的力道:
“你去死吧!”
意江山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便跌进了剑痕,只能勉强转过身后背朝下。
她惊诧地看着凌芳菲那张怨毒狠笑的脸,一边感觉莫名其妙,一边也不忘施展法术自救。
然而她一动灵力,漆黑的空间里便陡然探出数以千计的银色剑气。它们不伤及意江山,却如同藤蔓一般缠住她的手脚,猛然将她拽入深渊。
程梓:“!!!”
意江山条件反射地抱紧程梓,随即又快速松开。
因为他胸前锦囊里放着的某只大白猫的额心毛突然开始燃烧,释放出巨大的热度和光亮,既护住了他,也烫伤了意江山。
白泽的福运,狴犴的守护,在毛发燃烧之时通通落到程梓头上。
只有意江山当了那个被背刺还要躺枪的大冤种,无奈甚至冲淡了震惊与愤怒。
女剑侠:“……”
我一百八十岁,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