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担心他被那三人连肉带骨头啃得渣都不剩,火急火燎地跑来替他家先生守家财来了?
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哭笑不得伸指朝着青竹一点,而后一把将他推开,破天荒地骂了句:“滚蛋!”
在弓箭那事上,谢是又装可怜,又威逼利诱的,才堪堪换来青竹的一点愧疚。要说青竹完全向着自己也是不可能,但他交代的事情还没做好呢!好歹能分清一下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谁吧!
怎么听见那三位神仙来了,就跑得像丢了魂儿似的,生怕自己跟人跑了?
把他谢当什么了?
青竹被狠狠骂了一句,头几乎埋进自己的胳膊里。
一是心虚,二是尴尬,他没干过这种事,而且还越俎代庖替先生做了,而且还被戳穿了!
先生应该不会怪他吧……
他在那边垂头丧气地反省,殊不知蹲在角落里的某个暗卫,正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眼。
兄弟,叶一在心里默默道,咱们同病相怜啊。
几次被打断去出门的路,想要再出发时,雨已经彻底倾洒如注了。
谢站在雨帘前,由衷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谢看向后面事不关己的三人,“你们一个个都呼风唤雨的,能不能叫老天爷行行好,雨下小些让我出个门?”
秦庭:“我可以抱你去,我轻功好。”
凤九渊:“把星澜当伞杠在肩头的那种好?不如跟我走吧,我的轿子在外面等。”
李徵:“在泥泞的河岸上,王爷的轿子怕是走不动道。星澜你等会儿,我联系一下附近镇军里的一个千户,找他借点雨中行军的东西。”
谢:“…………”
毁灭吧!
都说久旱逢甘霖,不正常的大旱过后,便是倾盆的大雨。
这种天气在山谷中最为常见,它们通常威力巨大,不是凡人所能抗衡。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与刺目的闪电交替出现,谢在思索硬闯出去的可能性。
这场雨,在他的预料之中。
前段时间他几乎住在前线,又向那些做工的百姓们学到了些看天气的本事。这些常年与老天爷打交道的普通人,在观察老天爷脸色这一功夫上,可谓是出神入化。
那位说漏嘴的大哥曾信誓旦旦地说:“不出半月,附近必有水患。”
眼下,大哥的预言即将应验。
谢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方寸的院落中,雨声与雷声交杂,有些许官员亦守在廊下,看着这满目的雨犯难。
人的肉眼已经很难看清雨里是否有人了。
这个念头刚起,谢目光一转,竟然真的在蜿蜒的小径上,瞥见了一个人影。
顾时清打着伞,走得很慢。
好在院落里视线铺好的石路,不至于踏得两脚泥泞。他埋着头,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好不容易才走了进来。
一入正厅,顾时清就被吓了一跳。
“李大人……秦大人……王爷?!”顾时清环视四周,“怎,怎么这么多人?”
谢:“不用管,怎么,你现在回来,是有什么事?”
顾时清缓了口气:“倒不是……雨太大了,一刻钟以前我便教监工带工人们去休息,这么大的雨万一出个什么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