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看似因谢青彦的到来而妥协,他与谢几人合作,在合适的时候,将谢青彦抛出,治太后一个扰乱朝政之罪。
他们都在等那个机会。然而实际上,李缙心中依旧对谢有着深深的忌惮,他的杀心,从未消散。
柳树打芽之初,谢已靠自己扛过了这次钩吻的鸣鼓,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钩吻要再次蛰伏在谢体内,等待下一次开战。
初春二月,嫩芽冒头,寒风未收。谢没有搬离驿馆,他们住的地方正处闹市之中,平常来些贩夫走卒、官农工商,偶尔和旁人聊上两句,听到耳朵里记住,可比他窝在庭院深深的府上要好得多。
谢坐在门帘遮挡的雅间里,帘外左边站着一个叶一,右边立着一个怀远王府的影卫,哼哈二将似的杵在那里,引得跨门路过的人频频回望。
他身体还没好全便执意要出门,秦庭与凤九渊左一个不放心,右一个不太行,奈何自己手里都有正事,不能跟着谢。阴阳怪气又七嘴八舌地要阻止,结果最后谢“舌战群儒”
“星澜若有消息要打听,自可安排影卫去便可,万一李缙钻到空子要伤害你,我可能会鞭长莫及。”这是凤九渊。
谢直接戳穿他:“李缙不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杀我。”
“‘暗阁’耳目遍布天下,小殿下可派叶一前去,保准把人家底裤是什么颜色都能查出来。”这是秦槐序。
谢:“……不必了,我对旁人底裤是什么颜色没有兴趣。”
吵来吵去,一个人都没“吵”过谢。最后他们二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一人派了个门神守着他。
谢原本只是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听听近日里永州发生的变化,眼下倒好,两个门神杵在外边儿,看着比佛祖都晃眼。
“我说……”谢终于忍不住开口。
叶一和……那位的名字谢忘了,凤九渊也没说,看他一身黑,便叫他阿黑吧。
叶一和阿黑刷刷刷跪在谢面前,齐声道:“十三殿下请吩咐!”
“我想吃糖葫芦。”谢顿了顿,“要城东的。”
城东远,以他们的脚程来回也要一炷香。
叶一:“属下去买!”
他率先将头一点,风一般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徒留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一晃一晃。
谢又看向阿黑:“你……”
阿黑眼睛亮晶晶的,被被黑衣包裹住的全身时,只有眼睛最亮。这副模样瞬间让谢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谢终于罕见地头疼起来。
他思忖了片刻,心想,叶一好骗,阿黑是怀远王府的人一手训练出来的,应当不那么好支走,他若是想要彻底清净,得下记猛药才行。
于是他捂住胸口,矮着身子趴下去:“啊,心口疼。”
阿黑瞬间紧张:“殿下的病又犯了?!”
谢点点头。
“那,那属下去……”
谢等了半晌,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去请个郎中,毕竟他家王爷时常将府上医术高超的郎中挂在嘴边。
阿黑:“属下去告知王爷!”
说罢,也风一般地从叶一离开的地方飞掠而去。
谢:“……”
行吧,去叫凤九渊也要一会,他也能自己清净片刻了。
为保障他这位十三殿下的安全,与他从京城一同下永州的侍卫亦不可少。但他们都藏在暗处,谢眼不见心不烦,屋子里瞬间宽敞起来。
檀夏走上前来,心领神会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