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节如释重负,磕了个头赶紧跑了。
刘嬷嬷端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在闫氏手边,“夫人,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二郎毕竟还年轻,身边又没有人……”
闫氏深吸一口气,“他也不小了。在京城的时候,老夫人肯定提过他的亲事,一直没消息,我还纳闷……”
看来还是他自己不想成亲的缘故。
原来凤随喜欢的是这个类型的,不但要长得好,还要能打,还要懂兵器懂机关……
刘嬷嬷是闫氏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最知道她的脾气了。这会儿就忙着给她降火,“二郎既然没有说破,夫人也装不知道吧。正好,趁着二郎在这里,把他的婚事张罗起来。男人么,一旦成了家,就成了大人了。”
闫氏觉得她说的有理。或许凤随就是因为身边没有妻妾,才会把感情投注到一个值得欣赏的下属身上。
闫氏的心又定了定,“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我正好探探他的口风……你说张家的四娘子和杨家的二娘子,哪个好?”
刘嬷嬷笑道:“老奴看着,哪一个都好。主要还得二郎点头。”
闫氏开始琢磨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把人家小娘子请到凤府来做客,也找个机会让凤随偷偷看一眼。
或许他只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合适的小娘子,闫氏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凤随的那点儿小心思也不算什么了。
再说,她只看见自己儿子眼巴巴的追着司空看个没完,可没看见司空多看她儿子一眼。说不定她儿子在司空面前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闫氏的一颗心落回实处,开始盘算怎么跟凤随提一提他的亲事。
凤随一个白天都跟自己人在演武场上分组比赛,一群龙精虎猛的小伙子,在初春的冷风里厮打得浑身冒热汗。
他们要在燕州休整两天,等与辽人接洽的时间定下来,就要动身前往顺州了也有可能是在顺州城外的某个地点。
凤随是名义上的副使,不但要协助张世良跟辽人沟通岁币被劫一事,还要跟钟饶携手,做好整个队伍的安防工作。
辽人那边还有一个耶律云机虎视眈眈……
所以轻松的日子也就这么两三天。
凤随也不想去约束手下,听他们议论起进城时看到的一家羊肉馆,就笑着说:“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带贯节一起去,让他给你们付账。”
这就是他做东的意思。
一群人都笑着起哄。
凤随就看见贯节从远处走了过来,停在了演武场的外围,他在树下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儿,又抱着头蹲下了。
凤随,“……”
这孩子吃错药了?!
一群人聊了几句晚上吃肉喝酒的闲话,又说起了明天的安排。
凤随就听司空说他明天要去驿馆看看他师父去。
凤随心里一动,“你师父,是不是说过要进顺州?”
司空点点头。
虽然一路同行,但李骞和那几个戏班子的情况与张世良的队伍又有所不同。按理说,到燕州城外,张世良与辽人交割岁币之后,就会打道回府了。但李骞和其他几个戏班子却还要留在顺州,等候下一步的安排。
他们是受邀来做表演,肯定是要给权贵们表演,总不会是在大街上随便摆个摊子演一演。
顺州的官员验收之后,很有可能会推荐他们去京城。
辽人是五京制度,除了上京临潢府,还有中京、西京、南京、东京四个陪都。辽人的游牧习性,决定了皇帝的巡狩制。
因气候、自然条件的不同,四时各有捺钵之地。
近两年因为燕州一带形势紧张,辽道宗多数时间都留在中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