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生身为晚辈,又不能用力跟他撕扯,就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多少遍了,跟我没关系,真的!”
张世良当时看得清清楚楚,他这个外孙是带着一伙儿彪形大汉风驰电掣一般追着什么东西跑了。
他被这幅画面刺激着,人还没回到涿州就病倒了。
韩云生大概也觉得祖父一脸病容的样子有些可怜,耐着性子安慰他说:“是朝廷的银子丢了,又不是咱家的银子丢了,你这么担心做什么?还有那么些将军们呢。”
张世良气得直翻白眼,他担心的是十万两银子吗?!他担心的是这个混小子惹来家门大祸好不好!
动了岁币,等同于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张世良咳嗽半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他,“我那天看见你带着人跑了……我能看见,肯定也有别人看见,你想想这里头的干系……”
韩云生面色一僵。
“说实话吧,”张世良的手都抖起来了,“真有事……也让阿翁提前做个准备……家里晚辈,或许还能送出去几个……”
韩云生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叹了口气,“您想到哪里去了,没那回事儿。”
他左右看看,见房间里没人,便凑到老人家耳边,悄悄说道:“我也不瞒您,那天我是带着人追过去了,但劫走马车的人动作太快,拦着我们的人一个个都身手了得……我肩膀上还中了一刀呢。”
张世良顾不上关心外孙的伤势,急切的问道:“你就没跟上去看看他们把马车赶到哪里去了?”
“我倒是想跟上去,”韩云生翻了个白眼,“问题是人家动作太快,我们的人根本追不上啊。”
张世良狐疑的打量自己的外孙。
韩云生忙说:“我对天发誓,这总行了吧?我要是对阿翁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世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依你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韩云生摇摇头,迟疑了半天,才又悄悄嘀咕一句,“这我看不出来,不过训练有素,感觉……像军中的人。”
张世良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军中……难道是广平王的人?!
第157章 谁背锅
知道打劫岁币的事不是外孙干的,张世良几乎是不药而愈了。
转天一早,钟饶派人来请他议事,张世良满面红光的就去了,还顺手拎上了外孙。他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与其等着别人不断加深对韩云生的怀疑,还不如主动摊开了说话。
没错,张世良这老狐狸早就注意到了韩云生身上的种种不妥。韩云生能用一句“都是生意”来哄弄他,却哄弄不了凤随和钟饶。所以张世良才要抓住这个合适的机会,争取把他外孙洗洗白。
韩云生也能体谅老人家的心意。他还想继续跟着车队去燕州看看呢,也并不希望一路上都看到领队的人对他抱有敌意。能有机会把话说明白,洗一洗身上的嫌疑,对他只有好处。
再说,这几个人都是队伍里的头领,韩云生还没能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们。嗯,听一听他们都说什么,或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钟饶住在驿馆的外院。
如今驿馆里只有他们一队人马,外院的防卫工作自然也就被钟饶接了过来。岁币被劫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外人都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因此住在外院里的那些人出入都还是一副非常谨慎的样子。
凤随先来一步,把自己这边的意思跟钟饶透露了一下。
钟饶其实很不想离开涿州。岁币在来涿州的路上被人劫走,他还想留在这里打探打探情况,要是能把银子再抢回来就更好了。
他也知道昨天在城外凤家兄弟跟辽人打了一仗,但这一仗显然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带回来任何跟岁币有关的消息。
而作为涿州防御使的薛承恩,也并没有拿出所有兵力来帮忙寻找失银的意思。
钟饶心焦如焚,但他又不能干涉地方军务,去强迫薛承恩做什么……再说薛承恩是地方大员,岂能是他区区一个正六品骁骑尉、禁军教头能强迫得了的?!
他心里还抱着薛承恩协助他们追回劫银的念头,所以凤随来跟他商量何时出发的问题时,他当真有种挨了一棒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