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看来……为今之计,恐怕唯有依照董天炎的指示,与他们和谈了……”毕立眉头紧锁,捋须叹道:“虽此为下策,但眼下,也的确是别无他谋了啊……”
“谋!谋!谋!谋什么谋!”夏池拍桌怒道:“直接去打他娘的个屁滚尿流,让他们南朝人知道知道咱们夏家军的厉害!”其音雷霆,振聋发聩!
“二弟!你休要逞匹夫之勇!你若是这样轻易出击……”站在一旁研究沙盘的夏智虽是怒容,却依旧保持理智,开口说道:“老三的性命,你不管了吗?”
夏池不服道,哼声辩驳道:“和那些南朝狗有什么好谈的!要是谈判能解决问题,当年我儿子就不会战死沙场!我们大宣国早就一统天下了!”
“夏池将军息怒……”将军府议事厅中,空气被夏池的火冒三丈烤的灼热难耐,天蒙城守备官长庄将军忙上前劝解道:“毕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我们与董天炎谈判,只是缓兵之计,为的是先稳住他们。若是现在兴兵,难免激恼他们,恐怕对夏澈将军不利啊……”
“怕他作甚!”夏池怒道:“他若是敢动我三弟一根汗毛,我就杀光他全家老小!”
“我爹爹……唉……”忽而一阵苦楚声音传来,但见夏威痛苦万分,双拳紧握,狰狞面目,咬牙道:“为我准备战马,我亲自去谈,用我之命,换爹爹回来!”
夏池冷声道:“也是了,若是能换回三弟,你倒也不算无用!”
毕立忙制止道:“小将军切莫自乱阵脚!他董天炎营中险恶,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你若是冒然前往,很有可能会‘配上夫人又折兵’啊……”
夏威猛地一砸桌子,闭目愤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陈先生,那你说该让谁去?”
“此事毕竟因我而起……”原本在一旁黯然沉默的“骁侠太保”范溯,突然开口对众人说道:“我路上守护夏澈将军父女疏忽,才让董天炎钻了空子,掳了他二人作为人质……陈先生,请让我将功赎罪,去和他们谈判……”但看此时范溯,脸色苍白了许多许多,其心中悔恨,深深刻印在了颜面之上。
范溯不出声便好,他一张口,更引夏池是盛怒万分,夏池对着范溯责吼道:“你去?我们夏家全是拜你所赐,才至如此!‘骁侠太保’,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别再祸害大家了!”好若狮子开口,野虎咆哮!
范溯听他这样一番数落,犹如遭了当头一棒,骤然万千悔恨再度从胃中涌上来,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他咬唇颔首,缩了回去,便不再多言。
夏池却也不管他人脸色,斩钉截铁的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我要亲自冲进阵中,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智冷眼看着夏池,面露微愠道:“杀杀杀,你就知道这些!哼,你岂不知,那董天炎八层‘伏虎金刚功’护体,即便有一百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到那时,老三没救出来,你也非要赔进去不可!依我看,在座诸位,也就只有范少侠武艺盖世,能与他董天炎抗衡……若是范少侠主动请缨,那是再好不过!”
夏池听得兄长二度训斥,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当着夏智的面肆意发泄,直气得他捶胸顿足,暗哼不断。
夏威忙道:“董天炎为人险恶狡诈,我义兄宅心仁厚,虽武艺上不输他半分,可我担心他们南朝诡计,范大哥他难以应对……”
“那我与范少侠同去!”庄将军抱拳请命道:“若是武斗,我能助范少侠克敌,若是文斗,我也可静观在旁侧支招。陈先生,您意下如何?”
“这……”化名为“陈先生”隐居夏府的“千仞斩”毕立面露迟疑,他转身看了看范溯,内心悔恨愧疚的“骁侠太保”早已跃跃欲试,毕立捋须忖思片刻,开口说道:“也好,有你二位配合,进可攻退可守,倒也绝妙。”
夏威道:“那我亲率龙骑兵,埋伏在董营之外,若你有不测,我便引兵杀入!你此行多加小心,若是能将我爹爹营救出,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只求稳住敌人,自己也要全身而退!”
“威弟……”不善言谈辞藻的范溯,一时间语塞支吾,心中感激,难以言表。想来全是因了自己的过失,才害的夏威父亲身陷囹圄,夏威兄弟非但没有憎恨责难自己,反而还百般为自己着想,面对夏威如此宽宏,范溯心中更是难过。
军令决定,众人便不再多言,即刻动身,火速出发。临行前,陈先生再三叮嘱范、庄二人,无论何时,都要共同进退,切莫意气妄为,凡事要维稳维全。夏威更为其二人点了一百精兵,布列成阵,手举着象征使节的旗帜,出南门,向百里外的董天炎大本营进发。
且不说一路上范、庄二人如何商讨计策,也不表范溯是怎样的心情忐忑,更不要提范溯是怎样的悔恨懊恼、渴求真相,想要亲自去一探事情究竟。单说一说,这范溯心中难免狐疑,他董天炎怎么出现的这样是时机,自己前脚刚去找丁天羽,他们后脚就截了夏澈的车队,莫不是雪山丁家与他董天炎还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