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枝乱颤,独木难撑,唯见得一条苍猛雄浑的黑龙呼啸着平地冲出,挟风带雪,势不可挡,将范溯、韩风海这两位当今武林绝顶高手硬生生隔开两边。黑龙张牙舞爪,一飞入云,消失不见,但它那巨大的冲击力却让大地崩裂、树干尽折,更有枯木独枝被连根拔起,随着黑龙携卷带入空中。
此时此刻,林海雪原之上,夏威的惊讶之情丝毫不弱于范溯、韩风海。黑龙过后,林中一片狼藉,三人哑然,惊愕对视而立,一时之间,苍穹下一片沉寂。
突然闯来的夏威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在情急中帮范溯解围的一掌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他慌忙跑到范溯身旁,询问他是否有被误伤。
韩风海万分惊诧道:“‘虚古飘渺功’能练到驾驭黑龙的地步,你与‘北瘦’范礼究竟是什么关系?”
夏威正色道:“在下不才,范将军乃是我的外公!”
“风神魔君”韩风海倒吸一口凉气,轻声叹出:“义父他……”
夏威面无惧色,凌然道:“你就是韩风海?如今你已经堕入魔道,我外公定然是不会再认你了!你也不要再在外人面前提起你与他的关系!”
韩风海怔了一怔,一向摄人心魄的双瞳突然变得空洞起来,范溯从未见过这位能令江湖武林人人自危的恐惧魔王,何时能有此刻这般黯然神伤。韩风海并未厉声反驳,只是无奈苦笑道:“是啊……我现在是往生门的人,义父他不愿认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夏威不让寸步:“范溯乃是我结义兄弟,我二人生死与共,你若还念我外公授业之恩,就请速速离去吧!”
韩风海突然神情变换,狂笑道:“哈哈哈!生死与共?好外甥,你可知,当年多少人口口声声与我称兄道弟,可到最后一个个却还不是对我背信弃义?所谓兄弟,也不过如此!今日之事,只能由我与范溯单独解决,我劝外甥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让我袖手旁观?这怎么可能!”说罢,夏威内劲抖擞,双臂一振,周身黑云缭绕,若隐若现间,又一条黑龙盘踞其身。
韩风海无奈叹气:“外甥,你这又何必?”
夏威坚决道:“休要再叫我外甥,我外公也不再有你这么个魔教逆子!”
韩风海与夏威亲戚,饶他三尺也在常理,可韩与范溯势同水火,态度自是不减半分强硬,韩风海转而冷笑着对范溯说道:“小子!我本是很期待与你一决高下,看来今日我也不能得偿所愿了!你别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就此罢休,你这金剑我是要定了!我们后会有期!”
狂风横扫一切,吹的人睁不开眼。有道是:“虎毒不食子”,面对自己的外甥武力相逼,韩风海别无他法,只能如云烟般,消散而去。
一切变化太过突然,范溯不仅因夏威这绝世的神功而倍感震惊,而且更因他们之间错综复杂但又十分微妙的关系而感到疑惑不解。
“我外公和我说,他三十多年前曾收那韩风海做义子,并传授了他半部‘虚古飘渺功’,而当今世上会这神功的只有我们三人。而后我外公得闻他背离正道,去了魔教,外公恼怒至极,后悔当年教他武功……”
范溯诧然道:“这世界真小,万没想到,韩风海竟然是你的舅舅!”
“那又有何用?今日他不听我的劝阻,硬是要难为你,可见他明显是已经被心魔控制,善恶不分了!此刻只可惜我武功不济,敌他不过,待到我‘虚古飘渺功’练成,定要去阻止他韩风海再用我范家武功危害武林!”
面对夏威的大义灭亲之慨志,范溯兀的心中一寒,却又说不出个缘由来。范溯愧然道:“当真是我的不好,隔阂了你二人亲情……”
夏威坦然:“范兄,不必在意,只要有我在,他也不敢拿你怎样。我们还是先回天蒙城再从长计议吧!”
“可眼下苍茫无路……且不知呼延拓如何围追堵截我们,躲避尚且无方,回城更是无道啊!”
“兄长不必担心!这山势虽险,有弊有利,对我对敌,一样艰难。”随即胸有成竹的夏威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指点着对范溯说道:“这幅地图乃是外公给我的,上面画了一条出山的密道。依我外公所言,从这地道穿出,我们就可以逃过呼延拓的天罗地网!”
范溯略有担心:“那‘北瘦’范前辈……怎么办?”
夏威黯然道:“我外公自言再无理由面对天下人……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愿出山……既然这是他老人家的心愿,我作为晚辈,却也不能强求……”
范溯不禁嗟嘘叹惋,一代盖世英雄、武林宗师,曾经力挽狂澜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今,竟错误的背上国家罪人的恶名,落得个“跪屈植于山野,食恨果于树屋”的下场,世道轮回往复,因果谁人可预知?到头来,还当真是应了自己亲生父母遗留给范溯的那张羊皮纸上面的两句诗了:“斗转星移,晴阴难料,评说东山再起;风云变幻,岁月蹉跎,咏叹沧海桑田”……
感叹世事已经无用,须臾片刻岂敢耽误?即刻,范溯、夏威二人按照地图指示,走密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