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阴云振振,擂台寒风袭袭,百般邪术缚金心,看此刻,破茧成蝶!
范溯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妖法,只是看了韩风海一眼,竟然浑身都不听使唤!他心中焦急,只能感到身体逐渐变凉,越来越僵硬。而韩风海翩然飘至范溯身旁,左手四指扣在他颈部,感觉着范溯微弱的心跳,幽幽的叹道:“这么好的坯子,不做成我的人偶真是可惜啊!比起台下那帮贪生怕死的蝼蚁,哼哼!”冷笑着,韩风海蔑眼环视一周,众人无不心惊胆颤,纷纷低头不敢去瞧他漆黑的双瞳,生怕自己也会同范溯一样,被摄了心魄。
范溯不明白韩风海这话是什么用意,自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能动弹,而且浑身内力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好像是被人从身体中剥离,只能游走在躯体之外静静看着,失去了对自己行为的支配权。
十万火急,范溯皱额闭眼,脑中一刻不停的在研究对策,正在此时,一阵阵婉转而又熟悉的笛声沁入他心脾,温暖了她僵冷的四肢。仅此一瞬间,他突然又感到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中,笛声中的天使战胜了黑暗中的魔鬼,最终夺回了躯壳的控制权。
范溯又惊又喜,不禁脱口而出:“丁公子!”
韩风海也猛然锁眉暗惊道:“‘乐痴’丁恩!”
但看另一旁的人偶汤乘,在这清心宁神的笛音环绕下,行动越来越缓,最终停下,瘫软在地,有如控制人偶的透明细线被这悠扬旋律化作的锋利剪刀,干净利落的一剪而断般,汤乘的肉体逐渐脱离了“风神魔君”的控制。
韩风海急忙退后数步,收了嚣张的气焰,一脸严肃,对着台下弓身一抱拳,恭敬道:“晚辈不知丁老前辈大驾光临,在下做的有失体统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晚辈还有些话,望您能出面一叙。”虽然韩风海言谈显得毕恭毕敬,但是他内在的潇洒倜傥的英姿,是无法被掩盖的。
悠扬笛声渐止,余音袅袅空中。循声探去,擂台东侧二女六男从人群中缓缓走出,那六个男人用身体组成的人墙如贝壳呵护珍珠般,将这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很好的保护住。为首的那个可爱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黄诗若!她一见范溯,满心欢喜开口说道:“范溯哥哥!我和丁天羽姐姐来帮你啦!”黄诗若全无心机,范溯本是只为报仇,不愿多惹是非,更不能在武林大会上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万没想到被黄诗若这么随口一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姓名了。
“原来是长公主!在下多有冒昧,还请海涵!”韩风海心中稍有些许放松,面朝着黄诗若他们寒暄道:“不知令尊丁老前辈身体是否依然安康,晚辈虽然现在身在往生门,但日夜不敢忘记丁老前辈恩情!”
范、韩二人决斗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开山掌”司徒幕,马上满面堆笑接话道:“啊!雪山丁家能莅临龙山,我们龙山派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来,请上座!请上座!照顾不周,请多见谅,请多见谅……”和韩风海心怀感恩的谦卑恭敬相比,司徒幕明显的就是奴颜婢膝的虚伪恭维。
不仅能让魔教左使礼让三分,更令武林盟主阿谀谄媚,这个神秘的雪山丁家长公主,为何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究竟会是谁呢?范溯一时愣在原地,猜不出答案。
黄诗若身边那位身材姣好的女子脱下兜帽,露出美若天仙的脸庞,她纤纤素手微拒,冰晶的眼神示意司徒幕不要过来,龙山掌门司徒幕顿时好不尴尬,以至于脸上的堆笑,一时半刻也不敢消去。
接着丁公主又用如玉般温润的两只手叠压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浅浅的一屈膝,仪态翩翩,不失典雅的还礼道:“爹爹一切安好,有劳韩侠士费心了。小女子方才台下观看很久,本不想出手干涉韩侠士比武,可是这位年轻人不巧是小女子的朋友,还恳请韩侠士收手,罢了今日之事。”丁天羽不像黄诗若那般毫无城府,她话语间点到即止,闪烁其词,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父亲今天是否来到龙山。
“丁……丁姑娘……怎么可能!”范溯看的都惊呆了,这位丁天羽姑娘,举手投足时,嫣然谈吐间,竟然和他梦中的天仙女一模一样!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丁姑娘,唇如兰芷,一张一合间给人以无限的诱惑,面若鹅蛋,腰如杨柳,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简直就是从他梦中走出来的一样!看到她,无数个夜晚中的梦境一一清晰地浮现在范溯眼前,更让他难辨现实与虚幻。
江湖中一直流传一句话:“若想在武林活命,你必须要警惕魔教;若想在江湖立足,你必须要崇敬丁家。”
武林人士对丁家的既敬又畏之情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的武林神话“东高西低,南胖北瘦,中不溜”,“东高”高天成带着整个门派都退隐江湖,多少年间杳无音讯;“南胖”庞家的独女庞蓉如今也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北瘦”范将军兵败叛国,已然被皇帝灭了族,就连他不会武功的独女最后也做了水鬼;“中不溜”钟离,留下凌山派许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引出武林无尽纷争,前些年也溘然仙逝了,想来现如今只有大雪山堡的“乐痴”丁恩依然健在,试问哪个有胆敢去挑战活着
的“武林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