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青衫人影从柴房中蹿出,轻功大展,腾空而起,不管不顾,如离弦之箭,径直奔着树林方向疾驰而去。
“翻云手”汤乘斜眼一瞟,蔑哼了两声,左手一指他奔逃方向,对“穿云龙”秦荣说道:“二师弟,你去追他!”
秦荣大惑不解,问道:“老五轻功天下第一,腾云驾雾,无人能及,我一个人怕是难以追上……师兄,只我孤身去了,那你二人……?”
“你不也说老五轻功了得么?但你看那人抬脚迈迁两步,轻功平平,一定不是老五!公孙让肯定还在这里,他们这是用了张冠李戴之计!我怀疑老五已经将心法、扳指让那人带走,你一人去追足矣。你杀了那人之后,在他身上好好搜搜,不要漏了线索!还不快去!”
秦荣得了令,翻墙奔袭而去,穷追不舍,二人林中穿梭,身形飘忽不定,健步如飞,踏雪无痕。
果然不出汤乘所料,那青衫之人正是范溯!原来公孙让将掌门扳指托付给他,使他穿了自己的衣服,假扮逃走,引开汤乘秦荣,自己在另找时机解救农妇二人。
公孙让在范溯临行前交待说:“小兄弟你要是能够成功逃脱,就将这扳指转交给凌山派我的六师弟‘踏云仙’卢天浩,由他继任掌门,倘若他也不在人世,看在你我今日共患难的份上,请你务必为我们报仇,只要你戴上这扳指,凌山派徒众见扳指如见掌门,上上下下,都会听你的吩咐。我已身中内伤,自知命数将尽,若有来世,我甘为牛马,定会报答您救我门派的大恩大德!”
说话间,他泪流满面,当即跪下给范溯拜了三个响头。此时情急,分秒必争,范溯毫无办法,也只好将计就计,遵他安排。
且说眼下危急时刻,范溯狂奔了几里地,喘息间回首端详,却看只有一人在追,心觉不妥,隐隐地感觉到公孙让那边大事不妙,不禁暗自揣度:难道说公孙大哥怕我受到牵连,便使了这个办法把我支开,他在那边该不会是要和他们玉石俱焚吧!这危难关头我怎么能独自逃生,日后又有何面目再见凌山徒众!
想到这里,他余光一瞟身后如饿狼般追扑而来的秦荣,突然停下脚步,稳了一稳,叹了一叹,缓缓转过身,大义凛然!天光云影皆为其震撼,傲雪孤霜具因其停凝。豪情于胸,遍交世间仁侠义士;长剑在手,尽斩天下奸妄邪人。
秦荣见他身形停驻,心念此刻必有一战,先下手为强!秦荣长剑抽出,豁然划上,范溯脚下一蹬,腾凌冲迎,二人在空中相搏,顿时间两剑相接,火光四射,虽然空中只有片刻停留,但瞬息间,二人却已变化了三四招。秦荣虎口隐隐作痛,心知这小子人小鬼大,剑法更是了得,是故他不敢懈怠,全力回击。
“天人合一”剑法大战凌山独门武功,二人缠斗一团,难解难分。走兽避让,飞鸟齐喑,狂风四起,枯木难撑。两把宝剑一黑一白,一个似黑龙腾空、力拔千钧,一个若白蛇穿云、气吞山河;一个势如破竹,心中急于救人;一个迅如雷霆,定要杀他而后快!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那边范溯与秦荣斗得正紧,这边公孙让定下了遗嘱,了结了心愿,也泰然做了必死的决心。他看范溯走远,自己抽出宝剑,破釜沉舟,拼他个鱼死网烂。
突然院内冲进一人,双目通红,莽莽撞撞,那人络腮胡子,生得健硕魁梧,好似棕熊,手举劈柴用的斧头,如野兽般高声怒吼道:“媳妇!儿子!你们这帮匪徒!”如狼似虎般扑向离门最近的老三“腾云虎”严雷。
严雷神情自若,侧身一闪,躲过攻势,提起剑柄,照着那壮汉胃部就是一下,顿时壮汉胃中翻腾,腹中之物混着胆汁喷射出口。紧接着严雷左手顺势一推壮汉后背,轻轻松松好似推棉花一般,一招将他拍倒在地。
壮汉疼的咬牙切齿,却不依不饶,挣扎的站起身来,又挥舞着板斧向前逼近。那农妇也紧紧抱住汤乘大腿,不住求饶,任凭他如何蹬踹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