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也是时候了,该让中原武林那群家伙为自己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孩子,你就是为师用来抱报复他们的武器,不过假如你连为师我也打不倒,那即便把你放回中原一切也毫无意义。而现在我可以了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我确信你能够实现我一生的夙愿,孩子,到中原去吧,让那群家伙见识一下真正的恐怖吧。哈,哈……”师傅说到这里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可他还是努力笑着,仿佛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您觉得我会这么做?”孩子冷冷地问道,眼睛紧盯着这个主宰了自己迄今为止全部人生的男人。“
”你会的,你一定会的,孩子你是我最成功的杰作,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成功,无论你如何抗拒,到头来终究会按我的意志去做的。”看到师傅当时狰狞的嘴脸,孩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内心很清楚师傅说的没错,自己终究也只是这个男人精心制作的一个人偶而已,一切行动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师傅最后还是死了,这就在孩子面前,临死前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略带得意的微笑,似乎在向嘲讽着徒弟,到头来你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孩子就这么在他尸体边坐着直到天亮,他不明白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究竟是什么?一出生就被父母所抛弃,从小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唯一的爱人又因自己而死,而那个自己一直视为父亲般的男人由头至尾都没有真正爱过自己,只把他看成是复仇的工具,即便是死后依旧随意摆布着自己的命运。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活着又究竟是为了些什么?孩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感觉自己的一生似乎就是一个荒唐的笑话。从哪之后他不再相信所谓对错,所谓是非,认为那些不过是一些虚伪空洞的东西,只有力量,没错只有力量才是真正值得追寻的,既然命运厌恶我,我将不再屈从于他。既然世界抛弃我,那我也同样抛弃这个世界。最终那个孩子还是遵从了师傅的意志回到了中原,为的是报复,报复这个毁了他一生的元凶--这个所谓的江湖。也许这些也在他师傅当初的预料之中吧,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徒弟的人。你刚才说信任,不错,那确实是种很高贵的情感,可是觉得在受过这么多次背叛以及伤害之后那个孩子还会轻易信任别人吗?无论那个孩子现在看起来有多强大,多坚强,其实他的内心也害怕再次受到伤害。果然人终究还是脆弱的。“说到这里褚桀不禁抱以一丝苦笑,似乎是嘲讽世人,又似乎在嘲讽自己。
“不对,不是那样的。”此时唐艳卿忽然正色道,对于她的反应褚桀明显有些意外。
“人或许是很脆弱,可正因如此才会明白别人的不易,才会学会体谅,学会包容,学会去爱。正因为在命运面前我们是如此渺小微弱,所以我们才会明白伙伴的意义,为了共同的目标,为了共同的理想,大家彼此合作,互相关心带给别人温暖与力量。这样的人并不多,可终究还会是有的。你不也说吗?那个孩子之所以会关闭心扉是因为受到了太多伤害,可他之所以受到伤害不正因为他曾经相信过别人,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存在互信的吗?我曾经也不明白爱究竟是什么?觉得感情只会让人变得软弱,可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才会发现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能够让人变得如此义无反顾。那个孩子爱过和卓,爱过他师傅,所以他应该明白这一点,只是始终不愿去面对而已。”说到这里唐艳卿忽然转过头望着褚桀说道:“所以我相信只要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应该就能够帮助他摆脱那段阴霾,那个孩子需要的只是打开自己的心扉。”
褚桀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样一番话居然是出自那个素来拘谨的唐艳卿之口,而这无疑恰恰击中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或许就像俞娟儿所说的那样,在笑阎罗桀骜不驯的表象下其实隐藏了一颗温柔的心,只是没有人教导他如何去爱以及如何被爱,但褚桀对于唐艳卿并不像对待萧毅那样敬畏信任,自我保护以及面子使他不愿对这个“唐家妹子”表露太多,于是他干笑道:“也许吧,只是想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啊。”边说边站起身准备离开,可他话音未落忽然左手就被人紧紧握住。
“妹子,你……”褚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张温软湿润的嘴给彻底堵住了,唐艳卿紧紧抱住了他,褚桀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对方身上的香气,甚至是对方的心跳,这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突然到连褚桀都来不及作出反应,不,准确地说他是不知该作何反应,笑阎罗的脑子在看那一刻一片空白。
一个恋人之间才会有的长吻之后,唐艳卿缓缓抬起头,望着褚桀微笑道:“只要肯找,总还是会有的不是吗?”
“唐家妹子,咱们不能这样。”望着唐艳卿温柔的眼神,褚桀终于反应了过来,边说边想推开对方,可唐艳卿的手握的是如此坚决。
“不,能的。褚郎,请允许我这么叫你,这番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了,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是在破庙的那一晚吧,天知道是何时,总之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喜欢就像瘟疫一样折磨地我茶饭
不思,折磨地我魂不守舍。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我曾经想尽办法试图忘记你,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你的样貌,你的表情,你的一言一行这些都统统刻在我心里无法抹去。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了,我想告诉你,告诉别人,甚至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就如同那个孩子喜欢和卓一样,不,甚至比那更喜欢。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为你做任何事。让我成为你的伙伴,成为那个搀扶你走出悲伤的人,好吗?”说到这里唐艳卿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她的脸颊也因为兴奋也变得通红,只要不是瞎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只要褚桀的一句话,这个女人甚至准备随时献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