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各位说说有什么看法吧。”杜横说话时声音洪亮,腰杆挺得笔直,一对如同鹰隼般的眼晴环视四周,依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丝毫看不出明年他就将满五十岁了。
“二十年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坐在杜横左手边的是他的亲弟弟杜顺,这兄弟二人成名近三十年,纵横蜀中,乃是峨嵋派中有名的“武斗派”。可这位平日素以凶悍著名的杜二爷此时脸上却写满了惊恐,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大师兄这消息确实吗?”坐在他对面的师弟焦化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抱着一丝侥幸的询问道。
杜横明白师弟的心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错不了,欧阳师兄与丁师弟已经和他交过手了,十有八,九是那个人的传人无疑。”
听到杜横提到“那个人”,大厅里顿时一阵骚动,年纪较长的莫不面露惊恐之色。近二十年来在峨嵋派内部“那个人”通常只特指一个人,一个让众人害怕到不敢当众提起他真名实姓的人。听到师兄的答复,焦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回座位,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可偏偏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场让他终生难忘的恶战,他亲眼看着师傅与师叔先后倒下,鲜血将小溪染得通红。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忘不了那张满是血污却依旧放肆大笑的脸,“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今天不杀我,你们等着,无论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即使我回不来,我的传人也一定回来,到时候再让事实来证明我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尽管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多年,可那个人当初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至今似乎盘旋在众人的耳边。
“那总门长方面对这种事有何裁处?”杜顺问道。
“没有,丁师弟回来之后就直接去见了总门长,他老人家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只下令峨嵋弟子近日提高警惕,小心防范。”说到这里杜横也不禁挠了挠头,不知总门长这次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难道就要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坐以待毙?”焦化闻言不禁着急问道。
“总门长有令我们不得不听,何况笑阎罗这厮假如真是“那个人”的弟子,就绝非我”杜门“一家所能抵敌,唯今之计只有看总门长是否还有什么对策吧,毕竟这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不是吗?”杜横话虽这么说,可连他自己似乎显得对此颇为无奈。
“可是师兄,你别忘了总门长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小弟只怕……”
“住口!”还没等焦化说完,杜顺就抢先打断了他的话。“焦师弟,别忘了当年是总门长他老人家以大局为重,第一个将“那人”驱除出峨嵋派,老河口之战也是他亲自将“那个人”制伏,发生这些事时你也在场亲眼目睹。总门长这几十年来为本派殚精竭虑,大公无私,天下英雄谁不敬仰?这种以下犯上的话,我劝你以后还是休要再提。”
“二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对于总门长的人品技艺小弟我也是打心底里佩服。可正所谓“手足情深”,
总门长和“那人”毕竟是嫡亲师兄弟,关系非旁人可比。当年虽然迫于压力,总门长不得已大义灭亲,可这些年来我看其对此颇有追悔之意,所以我怕这次对着他的传人,总门长会不会心慈手软。”焦化被杜顺一阵抢白,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可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
“好了,你们俩人也不要再争了。大家不都为峨嵋派着想吗?对于总门长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也许他老人家另有什么对策,如今还不便公开也说不定。反正我已通知门人小心门户,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至于下一步的行动我看还是随机应变吧。”杜横见二人起了争执,顿时出面打起了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