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是出了很多秀才,扒拉手指一算,没几个是寒门学子,县里考出去的多。
跟着书生,就等于一辈子吃苦。
一年到头下地干活,操持家里,吃喝抠搜,做衣服节俭,还要见缝插针的忙成陀螺,给家里挣钱。
云程听他说,就想到了叶延家。
在没有造纸作坊跟羊毛织品前,叶延一家确实都这样。
罗旭说得实诚,“我这条件,没什么要求,聘礼你要给足,最低十八两,进门后……”
罗旭看看叶庆阳,这哥儿其实不丑,就是外貌偏男性,配得上俊朗这个词。读过书,气质斯文,不像是个会揍人的。
罗旭默了默,觉得还是提前说好,“进门后不能揍人。”
云程:“……”
这大哥不是看过赘婿小说了吧。
刚好他也吃完,跟叶存山一块儿放下碗,后续就让他俩交流去。
回屋才关门,叶存山就抱云程,下巴搁在他肩头,呼吸都在耳侧,“你刚踢我做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
云程摸摸他耳朵,“我怕他听了那话,误以为庆阳也是个耙耳朵,以后进门想当家呢。”
他才不管罗旭怎样,他认识庆阳,自然偏向自家人。
叶存山也不管外头那对儿,反正他该办的办完了,成不成就看缘分。
他问云程,“那你想不想当我的家?”
云程可讨厌当家。
他就喜欢有人管着他,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人打算,家里大小事有人打理,他就做他喜欢的事,也能悠哉悠哉过日子。
所以把一家之主的帽子扣在叶存山脑门上,不许他摘。“你可是一家之主,问这种话不是给我挖坑的吗?”
叶存山就觉着这哥儿忒没志气。
送上门了还不要。
要他管着他就管着,“存雪明日成亲,按照村里习俗来说,咱俩都没去吃席,是不用给随礼的,但今年也受族长照顾,旺祖也偏待我们,他家里喜事,咱们还是要送点东西。”
“我们这里嫁人流行送米,关系亲近的能给一筐,大概十斤左右,一般都是跟相熟的人家凑数送,送过去就是扁担挑。若是没办礼,不能吃席,就是给红鸡蛋。”
说到红鸡蛋,云程都觉得这礼该送。
他跟叶存山成亲时,只有叶粮给他俩了红鸡蛋呢。
说到这个,云程想起来,“之前你教我做炖菜时,拿了他家一条熏肉,你还了吗?”
叶存山:“……忘了。”
云程笑他,“你这家当的,我说记账本要用起来,你还说浪费纸,用脑子记就好。”
记哪儿去了?
叶存山揉他脸,又捏他脸,上一回亲他,都是去年的事了,对视一眼都动情。
云程心脏砰砰跳得急,提醒他:“外头还有人。”
不说还能忍一忍,说了就亲下来了。
云程心想:叶小山,你有点东西啊,喜欢这个调调是吧,以后要你也吃吃不能吭声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