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老怪道:“主人请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所托,把你的话转告给郭老道的。”
天生点了点头,转头又冲妙月道:“妙月师傅,本来我已答应你跟随在身边的,但有一件事非你去办不可,不知你可愿意跑一趟?”
妙月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色羞红的看着天生道:“不知少侠让我去办何事?”她首次把挂在嘴边上的“贫道”换成“我”,不知何意?天生不敢直视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抬头向西望去:“想请你去一趟崆峒山,尚天知二哥在那儿协助我大哥石万千恢复崆峒派,想让你通知他们于十月十五日之前赶到黄山。”
妙月闻言面红耳赤,此时方知天生所谓“非她不可”那句话的含意。她斜飞一眼天生,有些恋恋不舍地道:“我以为能常随少侠的身边长些见识,没想到刚出秦岭就被少侠派了趟远差。好吧!那我就到崆峒山走走!”她道罢,叹息一声,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耸壑凌霄的秦岭之中。
天生目送妙月远去后,转头又跟黄河老怪夫妇话别,然后带着青青和寒烟向南疾驰而去。他们来到金钱河边,雇了一条乌篷船,顺流而下,入汉水向直奔汉口驶去。
天生坐在乌篷船中,虽有寒烟和青青分坐其两侧相陪,但仍没能从丧失两位亲人的阴霾中解脱出来。
孤星有心照明月,明月亦想映孤星。落花有意,流水亦非无情。那两个不幸死去的女人尽管与他没发生过肌肤之亲,但都深爱着他。特别是婉兰还曾与他私定了白头之约,让他很难忘情。他的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婉兰的音容笑貌,一会儿又再现出彭兰的幽怨目光。让他心中感到最为不安的是彭兰之死,因为她的一生太坎坷不平了。幼失怙恃,隐身空门尚且无法安身,比他还不幸。他虽然没有向这位命运多舛的女人示爱过,可心里也曾暗暗许诺过将来把她收做偏房,但她至死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娶她,这让他心里感到万分愧疚。
连理未偕鸾帐底,冤魂先到九重泉。红颜薄命这句话用在彭兰和婉兰这两个不幸女人身上最恰当不过。蓦地,天生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两个薄命女何莹与何玉姐妹,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鸾飞仙子对她们好吗?他也很担心这两个女人。因为,他在何守忠大人临终时曾亲口答应要照顾好他的一双女儿的。
一个人不能食言而肥。江湖中虽然龌龊不堪,但最重承诺。他很想去武陵山看看她们,却因使命在身,分身乏术。他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大义面前,儿女私情事小,想归想,只能等到黄山武林大会之后再去见她们了。
此时,他的脑海里宛若一团乱麻,乱哄哄的,都是离仇别恨,真是割不断,理还乱!
人一旦踏上江湖,便身不由己。天生深感自己被卷入到纷至沓来的江湖漩涡之中而不能自拔。
“生弟,喝杯茶水吧!你总这么忧伤怎么行呢?会把身体拖垮的!”寒烟捧过一杯茶来劝慰道。
天生长叹一声,接过茶杯呷了两口,又将茶杯放到方桌上,道:“她们俩都还正当花样年华,便都香消玉殒了,想起来真令人痛心!唉!倘若她们不跟我闯荡江湖,也不会遭到这么悲惨的噩运,追根究底,都是我害了她们哪……”
樊青青这些天来也一直处在悲痛之中,华山派遭受了灭顶之灾,婉兰和彭兰也因为华山派而遭受池鱼之殃,心中十分郁闷,闻听天生之言,伤感地道:“生哥,别再自责了!说起来都是奴家不好,是我们华山派连累了两位姐妹丢了性命!若怪就怪奴家好吗?”说罢潸然泪下,憔悴的面容更加凄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