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过是在垫子旁坐了一会,身上带的血液就将边缘晕染红了,有一些洁癖的男人颇为不爽地压低眉头, 但他没立刻走,还是坐在原地
罕见的有点犹豫
想了片刻, 寒铮还是叹了口气, 动作果断地拨开夏迎腿上碎成一条条的裙摆, 露出那个尚未包扎的伤口。他动作堪称温柔地轻触了伤口, 用一点点灵力探了探情况。
抬起指尖看着伤口处覆盖的药粉,寒铮眉头扬起来,颇有点感兴趣地看着指腹上沾染的黄色粉末状物
这种止血药,极品,但是他从未见过里面的成分
小东西身上秘密不少。男主心情很好地笑了笑,顺手在伤口涂了些促进疮口愈合的药膏,再简单地做了个小的封闭结界
处理完夏迎之后便出了帐篷,寒铮瞥一眼站在门口蓬头垢面的娇小女人,大步朝左边的树林里走去
“跟来。”笃定的语气里显露出不可忤逆的威压
俏儿别无选择地紧跟了上去。
月光都照不进漆黑的密林中,男人的身影在影影绰绰的黑林中更显得如同某种危险的魔鬼,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俏儿吞没。
“我的……小弟?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靠着树干,寒铮一边注意着帐篷边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她和你认识?”
“回大人,我与小姐素不相识,我只是东南地带的流民。”俏儿的声音还是嘶哑的,短短一天她的开口次数已经超过了过去整整一年
男主不接腔,歪头看着帐篷外守夜的傀儡王,无所谓地朝那边丢了颗石子测试它的敏锐度
但俏儿绝对相信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正在考虑她话语的真实性
“你想变强么?”男人冷不丁地再次开口,依然没有给俏儿眼神,不明真相的人甚至会认为他在自言自语
俏儿一抬头,双目中迸射出剧烈的恨意,咬牙回道:“大人,我想变强!”
似乎是强烈的情绪影响到了男主,他回头看眼睛是蓝紫色的女人,轻笑道:“值得你多大的牺牲?”
“大人,一切,一切您看得上的,您都可以拿走,只要能让我变强。”女人似乎已经有些疯癫,双眸中的嗜血和残忍使她看上去不像个活人
“很好,喝下这个。”寒铮好像很满意俏儿的状态,递给她一个黑红色的小瓶子
俏儿什么都没问,接过直接喝了下去,甚至没来得及尝到什么味
并不打算给女人解释什么,寒铮抱胸静悄悄地等了一会
“呃啊啊啊!!”受过无数伤的俏儿没忍住低吼了几声,那从身体深处溢出来的痛苦几乎浸透了每一条骨头缝,尤其是她的整个后背,几乎是烙铁在上面反复灼烫的滋味
“沙”秋日夜里的温度降得很低,高耸的黑色树木摇曳如鬼影,从平坦的湖边投射来的几缕火光将一个形状恐怖的影子印在了树丛中。那一刻,不知是噬人的树林更可怕还是那道不可名状的影子使人毛骨悚然。
男人冷冰冰的嗓音听上去淡定如初:“想效忠,连真话都不说。”虽是斥责的语气,却听不出怒意
俏儿已然不能称作是个人“人类”了。一对粉紫色的锋利肢节从她背后张牙舞爪地探出来,每一条类似螳螂前肢的东西都有三个肢节,凶悍地在背后挥舞,最前端是肉眼可见其锋利的“钢刀”,而钢刀的侧边是一排细密锯齿,这样的生物凶器若是砍到修者的身上,纵使不加灵力也能轻轻松松带下来一大块血肉
这是天生的杀人兵器!
“大人……原谅我……”自己最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扒得一干二净,俏儿从未觉自己的心防如此脆弱过,想到这些岁月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东躲西藏受尽屈辱的经历,俏儿忍不住鼻酸,她尽可能收拾住情绪恭敬地说:
“大人,我怕您嫌我是怪物。”
男人似乎根本不会因为女人的示弱就放下自己的姿态来安慰佳人,寒铮无情得像块寒石,他丝毫不意外地说:“你还差两对虫刃没有长出来,你应当是妖界兰花螳螂王族的人。”
俏儿说不出话,事实上她一出生就被庇佑自己的老人带着在人界各处流窜,躲躲藏藏,终日不能安稳
后来到孤身一人来到夏城被掳进了决斗场中,因为自己蓝紫色的双眸和上乘的面容,那美色给她在决斗场中带来了无尽的灾祸,她甚至被控制着不能毁容、不能自杀,只能一天天熬,熬到被杀死或者被强者带走
今天,这个帮她重获自由的人告诉她,她来自灵霁妖界,还是王族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俏儿双目含泪,似哭似笑,含混着说:“大人,不管我是谁,我想活着,我想把欺负过我的人全杀光!”
“好说,”寒铮的语气就像成交了一单小小的灵石交易似的,他低沉的声音宛若邪神在念着什么契约:“我缺一个保护她顺便杀人的暗杀军团,你若愿意俯首称臣,未来我带你杀回妖族王都,成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