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钟响过后,少林寺的和尚们开始做早课了,正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了和尚注定青灯古佛相伴终生,只见大雄宝殿上一众僧侣盘膝而坐正在诵经。
一个时辰过后早课完毕,众僧逐渐散去,各司其职,挑水、砍柴、扫地,这时一个小沙弥手提一个竹篮向后山走去,篮中放了两个馒头,一盘斋菜,出家人生活历来清苦,但少林寺出于武林泰山北斗的地位,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影响,很多人也甘愿忍受这清苦,在此出家。
只见这个小和尚上了一个山坡拐了一下便来到一个山洞前,与山洞前的两个和尚相互行礼之后走了进去,原来他是来给人送饭的。这个山洞是少林寺存放粮食和僧人犯了重大戒律后在此面壁的地方。
进入山洞里面,发现这山洞的洞口虽不大,里面却宽敞的很,有两个大的石室,这个和尚走到右边的石室,打开门把斋饭放到里面提着篮子又出来了,锁上门一言不发往洞外走去。
再看这石室里有一个老和尚,年约六十岁,双目失明,像是被人硬生生戳瞎的,一只手在墙上画着什么,似乎是在写字,仔细一看这墙壁整个一面差不多已写满了恨字,字字深入石壁,可想心中仇恨之深,此人便是圆真,当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五年前被谢逊弄瞎双眼废去武功,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将他囚于此处。
虽有佛法相伴,却难消他的仇恨之心,忍辱几十年不能覆灭明教,被张无忌这小贼破坏,屠狮大会本想使各派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又被张无忌捣乱,害得双目失明,武功被废,明教中人没一个好人,天下人都与我为敌,阳顶天、谢逊、张无忌,今生不能尽毙尔等于掌下,我死不瞑目,我恨我恨,越想越烦躁,越觉上天不公平,什么放下屠刀,什么立地成佛,都是放屁,我偏不放下,佛又奈我何,如若我的已恢复武功逃离此处,我一定要报仇,杀尽天下与我作对的人,看你们能救得了几个?这时的成昆郁结难除,魔障覆盖,已遁入魔道,倘若使他重见天日,必是一大祸患。
饭菜来了之后他全没在意,仍自顾刻着,嘴里喃喃自语,他虽失去了武功,但五年来时刻不停的刻着,这一面墙壁竟被他刻满了,而且越刻越熟练,后面的到比之前刻起来容易多了,这时他回身摸索着拿了一个馒头又转回去刻,他摸着要下笔,这面墙壁已无处再刻了,他转而去另一面墙壁,他摸着过去准备再刻,却发现这面墙壁有些不一样,似乎要软一些,像是被泥土覆盖着,心想我刻了这么久竟没发现这面墙壁的不同,难道此处有什么机关出口?想到这里便急切的去划墙上的泥土,却发现泥土下仍是石壁,但石壁凹凸不平像是有字,成昆估计这可能是原来有一位跟我一样的人也在此发泄愤怒刻字,死后被少林和尚用泥土糊住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少林寺百年来这么多出家人怎么没有人发现这面墙壁不一样呢?其实并不奇怪,少林寺立寺以来寺规严谨,执法严明,很少有人犯下重大戒律,有点小过失也有其他相应处罚,或打几十棍或逐出寺门,当年的虚竹不就是如此处置吗,成昆乃特殊情况,他双目失明,武功又失,仇家甚多,出去无处容身,他也算是少林寺中人,方丈便把他安排在这了,想以佛法渡化于他,却没想到他会越陷越深。成昆困于此也是五年后才发现这墙的异同,这也是他心中有恨欲发泄才弄掉泥土发现这些字,所以说这些年来都没有人注意这点不同。
看来这少林寺徒有虚名,什么泰山北斗,冤枉的人还不少,让我看看这个人写了些什么,成昆想到这边去摸墙上的字,由于看不见,这字又年久有些模糊,认起来很费劲,他一个个认下来,脸上表情有了些变化,似乎跟自己想得有些不太不一样,这应该是一个人的生平介绍,成昆按着上面所写念道:“老衲明善出家前痴于武学,挑战天下高手,多造杀孽,恶业难除,晚年幡然醒悟,得少林高僧点化在此出家,于山洞中面壁思过,终老一生不在出洞一步,但又可惜我这身武功就此失传,因此录于墙壁,望有缘人见到,然我这套武功与寻常功夫修炼法门截然不同,极难练成又过于狠辣,需散去自身功力再行重修,望后来得见者勿重蹈我覆辙,多持善念。”
看到这里成昆喜出望外,不再管后面的劝谏之言,编辑与去找武功秘诀。少林寺僧人法号玄、渡、空、圆、慧、虚,没有明字辈的,这名僧人因其身份并不在其内,因其经历而起明善,使其明白向善之道的意思,也不知他是哪朝哪代的前辈高人了。
成昆见有希望可以再练武功,继续复仇,还管什么善不善念,学会再说,心想你既录于此处让人去学,别人枉不枉杀性命你又怎会知道,真是愚蠢至极,不过你能让我重出江湖,我还是要感谢你,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外面守门的两个小和尚以为他又在发疯,没有理睬他。
练这门功夫要散去原有武功,成昆武功本已被废,此时正是好机会,这一关也就免了。对于江湖人物来说,武功至关重要,几十年来修炼所得怎忍心放弃,但常言道有舍才有得,舍得一时,获得一切,也正因这一原因才说明这门功夫的难练,狠辣和高明。
成昆免去散功一关,便兴奋的开始去练,由于他看不见,便要去摸索认清后再记录下来,这就需要笔墨纸砚,他便向送饭的小和尚索要,说自己要默抄经文,小和尚也没多想,便去给他拿来了。其实他看不见,抄下来又有何用,虽免去了摸索的麻烦,但抄一遍又不免多此一举,然而他却因此将口诀都记住了。
记忆完成后,可以正式练了。“以精为本,以粗为物,为不足以有积,瞻然居神明亦居独。建之有无以常,主之以太一,以表弱谦下而内盛。以空虚毁万物为实,静而无欲,虚而有心,以柔弱胜刚强,刚强亦可胜刚强。柔刚相济,自百会以至全身,真气鼓动,再会于十指,击敌周身而无奈。”这门功夫口诀只有短短几句,却极难理解,后面虽附有一些入门的修炼法门和心得体会,但也不是很详细,可想练起来困难重重。
上面说使真气先会于百会穴再游遍全身,何等惊险,然后再聚于十指,击敌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均可伤敌于手下,轻者残废,重者丧命,又是何等狠辣。从此以后成昆日夜练功,他的刻苦加之他的仇恨魔性,练起来倒比普通人快了些,三个月后,已练到了五成,想再进一层却着实不容易,成昆虽聪明,心机颇深,也不易完全理解这口诀的深意。
这口诀看起来后面几句反而比前面更容易让人明白,怎么入门时的几句却颇为不同呢?像老子《道德经》中所述,却又全然相反,不通文理。成昆心想算了,等出去之后再详加参考,凭我这些功力相信足可应付了,于是他运气内力向刻着秘诀的墙伸出掌去,竟硬生生将它擦去了,他自己心中也是暗暗窃喜,自己也没想到有如此威力,这把年纪还能有如此奇遇,真是天不亡我,让我得以报仇,想到此处又发起一声狂笑。笑完他开始考虑怎么逃出去了,他等到晚上送饭人来之后打开门,便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送饭的和尚杀掉了,然后走到洞口又残忍的将守门的和尚杀死扔进山洞里,他摸索着悄悄出去了。
此时成昆虽失明,但天长日久早已习惯黑暗的世界,能听声辨物,再加上神功初成,耳力更是非凡人可比,另外他在少林寺出家,对少林寺甚为熟悉,轻而易举就逃走了,等到少林寺发现,已经几天都过去了,成昆也已逃得远了,少林寺方丈听闻赶紧派人下山追赶寻找,并通知江湖各派早做准备,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
成昆自出了少林寺,下了少室山后,向南走了六七天,到了湖北沔阳境内,此处离武当山不远,可趁机灭了武当,但仔细考虑自己孤身一人,武当人多势众,张三丰武功又深不可测,不可强来,走到一个茶棚前坐下来要了碗茶,此时听到旁边一桌有人说道:“听说陈友谅与朱元璋大战又败了,我看他不行了。”又有一个人接着说:“那也未必,胜败乃兵家常事,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此时又有一个人道:“唉,谁胜谁负受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啊。”其他几个人随声附和:“没错,是啊。”说完各自喝起了茶。
这时候的陈友谅已经自立为帝,定都江州,国号大汉,改元大义。当初他见师父成昆诡计败露,便偷偷逃走了,参加徐寿辉、赵普胜、倪文俊领导的天完红巾军,凭其机智不久便立功升为元帅,后来他杀了倪文俊和赵普胜,挟持徐寿辉自立汉王,后来又杀了徐寿辉方以称帝。
他虽然当上了皇帝,但大多将士都是天完旧属,对陈友谅谋权夺位甚为不满,这也是他这次败给朱元璋的一大重要原因。成昆听到几个人的谈话后,心里打算我可以先去找我这徒儿陈友谅,他现已是皇帝,有他帮忙我便可如虎添翼了,他正边想边喝茶,突然出现了一队押运粮草的人马,个个均是士兵打扮,为首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想来是个将军,气焰嚣张得很,来到茶棚里面大声喊道:“小二,赶紧上茶,渴死我了,快点快点。”可是茶棚桌椅有限,难以容下这么多人,众将士看到成昆单独坐在一张桌前,又是个瞎眼和尚,走到他跟前说道:“哎,老和尚,快让开。”成昆一言不发没有理睬,那个大汉见他无动于衷,又骂道:“哎,你个秃驴,你眼瞎,难道耳朵也聋吗?快给我让开。”
说完便去拉成昆的肩膀,这一拉成昆一动没动,这个大汉有些惊讶,心想这和尚有两下子啊,挽起袖子运了运气,使出权利再次去拉,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起作用,这时成昆运气内力向外一震将这个将军震出去一丈左右,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将军爬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大家给我一起上,杀了这个老秃驴。”说完一众人等都拔出刀蜂拥而上。
只见一刀过来,成昆并没站起,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刀。刚才那个大汉武艺虽不高,但有一身蛮力,一把刀使得呼呼生风,他见一刀不中又是拦腰一刀,成昆轻轻一跃到了他的背后,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躺在地上呻吟,众位将士此刻见到将军被打,也都奋力攻击,乱刀砍到,成昆毫不在乎,手中一根探路棍左指右点,脚下几个辗转腾挪,眨眼工夫便控制了这些人,他们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那个将军见情况不对便要逃跑,“站住!”
成昆一喝,那人立马吓得不敢再跑,一下跪到了成昆面前,大声哭喊:“大师
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您慈悲为怀放了我吧。”成昆没管他说什么,,问道:“我问你,你们是什麽人,到这来做什么,你们不像是普通人啊?”那人听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人,鲁、鲁大,是大汉皇帝麾下的一员小将,只因前两次汉军败给朱元璋,军中粮食不济,附近粮食供应不上,我们便被派来湖北境内征粮,我们这一队来到这沔阳,这是汉帝的老家,想来征粮更是容易,我们有好几路,哪个先征够便可早些回去,我们今天刚刚征到,准备返回江州,没,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您老人家。”
成昆听后觉得我可以跟着几个人一起去江州找我那好徒儿,免得我跋涉之苦,想到这说:“我可以放了尔等,但尔等要带我去见你们的皇帝,你们若是胆敢不从或有什么其他想法,便如此桌。”说完一掌将桌子拍了粉碎,众将士见了还哪敢不听话啊,成昆给其余人解了穴道。众位将士压了粮草,领着成昆向江州而去,那个将军到了城里后又给成昆雇了顶轿子,命人抬着他,一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