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时,仲玉见情状,焉能置之不理,他跃了过去,见到绣纹的惨状,由之心中追悔莫及。
这时慎芳也已赶到。
她见到当时的情景,骇然道:“玉哥!纹姐怎么啦?”
“你来看吧!”仲玉懊丧地说。
慎芳察言观色,已猜知她的纹姐,遭受不祥的后果,当即俯身望去。
只见绣纹仰卧在地,满身鲜血,长发像一堆乱草,抛在地上,两手蒙住脸蛋,似已昏迷,而两手的指缝间,外流着黄红色的浓液,浓液顺着手腕下淌,所沾之处,起了腐烂的变化,可想见绣纹的睑,已腐烂成什么样子?这真是旷古未有的惨状,想不到江湖中,竟有如此歹毒的暗器,慎芳见绣纹,落得这样,心下惨痛难忍,抽噎间,珠泪沐落胸前。
但是,她没见绣纹的脸到底已成什么样,看看是否有救,当即轻轻揭开绣纹的双手,瞥见之下,不禁大声嚎啕:“纹姐……纹姐……这怎么得了呵!……”
仲玉一见也是哑然流泪不止,坐在一旁两眼望着绣纹,似乎等待绝望。
原来绣纹的脸已然面目全非,只见红黄色浓液凝固,不但分不出五官,而且变成了一付可怖的脸孔,慢说她那美丽如花的面庞,复原已不可能,就是要止住腐伤恶化,也是措手无策。
到底慎芳她们姐妹的情感,异于一般闺友,并不因文子正的胡言,影响其往日的相亲,此刻,她见绣纹毁了容,从前的美貌,已成回忆,顿即痛哭嚎啕。
一边泣啼,一边撕下衣襟,在绣纹脸上轻轻揩拭。
倏地,她一睁泪眼,朝仲玉道:“玉哥,纹姐已经得如此惨相,你于心能安么!……”
言外之意,似责备仲玉不但未尽照顾之责,反而害得绣纹生命难保。
仲玉沉入悔恨之中,对慎芳的质问,无言回答,只如痴呆地期着绣纹。
接着,慎芳恶恨一声,又道:“这是什么人施为?我要将他千刀万割!”
仲玉像失魂落魄答道:“是文子正……就在这山上。”
“好恶贼!”慎芳咬牙恨道:“定要让他死得奇奇怪怪……我去找他算账!”
语音未落,娇躯已腾空而起,迅即吸气回身,疾向山上飞越而去。
第四十章 路途巧遇崆峒道
仲玉坐地未动,目送丽影腾飞,一直翻过山头。
陡然,他想到慎芳,如此惊然前寻。以其大胆妄为的性格,在机智上一定难应付,文子正的狡猾,说不定会步绣纹的后尘。
恩此,愈觉不妥当,必须随去照顾才好,但眼看绣纹面部恶化,已奄奄一息,又无人看守,这一下他作难了,考虑半晌,乃决定阻止慎芳出手,要她来守着绣纹,由自己单独应付,深信凭本良功力,立可毙文子正于掌下。
于是,痛心地望了绣纹一眼,随掏出两颗龙骨髓香丸,一颗塞入口中,另一颗在掌心里磨碎成粉,洒在绣纹脸上,然后,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喃喃道;“纹姐……马上要芳妹来陪你,我去为你报仇……。”
他不管绣纹在昏迷中,是否听到,似乎说出这两句话,才心安理得,也才减轻少部分内疚。
接着,立起身来,瞩目四周,见没有任何动静,旋即提身疾腾,直向山顶扑去,不消几个起落,已登上顶端,方当眶察慎芳的踪迹。
陡然,瞥见一条修长的黑影,巨鹿似的,自一颗大树上,飘落绣纹身旁,影敛身现,却是一位鹤发童颜,风范如仙的老妇,电目眨射,望着绣纹连声叹息不已。
仲玉一见这老妇惊现,心中好不惊奇,这是何人?武学凭地了得,隐伏树上许久,我竟然没有发觉,从其着地的动作和姿态看来,显然其轻功,已登峰造极,目下江湖中,身具此等武功的人,尚没有见过……她现身有何企图!……
方当仲玉猜忖之际,陡见那老妇俯身下去,已把绣纹轻轻抱起,旋即向来路,蹒跚而去。
这一下,仲玉可急了,倏抱一惊大喝:“快得放下……。”
音起人动,腾身飞扑,疾朝老妇追去。
但那老妇对仲玉的大喝,竟充耳不问,仍那么蹒跚前行。
仲玉这一下更是狂怒横发,因为陌生的老妇,既不知路数,也未说明来意,就把绣纹抱走,不知是何居心,他焉得不急而生怒!于是脚下加力,展开绝顶轻功,急追不舍。
真是怪事,别看那老妇蹒跚而行,文仲玉施出全力,就是追不上,多多少少总隔个一二十丈。
仲玉是天生傲骨,自信武功在目下武林中,已不算弱者,如今,连一个老太婆都追不上,那还算什么高手!由之,越是追不上,他偏要追,可是全力施为,仍落那么远,而且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