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分不清,也不想管。

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淌,他的哭声又由大转小,最后只余下轻微的哽咽声。

季榆迟任由他哭,没打扰,只轻轻帮他顺着背,无比温柔。

情绪去了,季屿的理智稍稍回归。

感受着季榆迟对自己的温柔,他立马想到现实世界,季屿他多年的暗恋和隐忍,又开始难过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啊。

明明对他好到不能再好,为什么在对待厉寒的事情上,就不能中立一些呢。

厉寒就是个大坏蛋,他为什么要帮那个大坏蛋。

只是因为厉寒是他朋友吗?

就没原则吗?

也对,他对他就没原则啊,不然怎么可能在他妈妈伤害了他那么多后,还深深爱着他。

季屿好难过,又好气啊。

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谴责和声讨季榆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脸上满是泪痕,季屿根本不敢抬头,只窝在季榆迟的怀里,低头用手随意擦了擦。

“好了?”

头顶,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季榆迟在询问他。

季屿没吭声。

他不吭声,季榆迟抱着他也没动。

两人就立在书房里,两相静默。

好半晌,季屿终于觉得有点尴尬了,才带着哭腔闷声问:“就不能不开顾老师吗?”

季屿心里燃起小小的希冀。

他觉得凭借季榆迟对他的感情,他请求一下,或许季榆迟会心软,就不动顾归灵。

“不能。”

头顶,男人冷漠地拒绝了他。

季屿的心一沉。

他蓦然抬头,泪水涟涟地望着季榆迟:“为什么?!”

季榆迟回视他,触碰到他视线时,明显眸光暗了暗,像不忍,更似受伤:“我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仿若那天在车里季榆迟逼问他一般,此刻季屿也在逼问季榆迟。

季榆迟抬手,轻柔地帮他擦掉了挂在眼角的泪。

好半晌,才轻叹口气,和盘托出真相:“顾归灵是季氏程董的私生子,他想对付我。

对付我不简单,所以他的目标是你,我不可能拿你冒险。”

本来,他不想单纯的季屿参与到这些肮脏的商业斗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