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找寻力量,又似暗暗祈祷。

季屿拖着腮,微垂着头:“你的,我不知道,我没看完书呢。”

继而,他望向始终凝视着他的季榆迟,眉头蹙得更深,眼睛红红的,语气哀怨又委屈,“我?当然是被你害死了啊!”

季榆迟的瞳孔骤然一缩。

相握的手因为力度太大也泛起了青筋。

“不会的。”下意识的,季榆迟茫然开口。

窗外,天将黑未黑,屋内只亮着温暖的灯光,没人注意到床边坐着的男人在刹那间失控,表情难看,声音颤抖。

“怎么不会,我明明就被……”床上的少年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还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季榆迟却一个字都不想再听,直接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唇瓣,而后起身搂住了床上的人。

少年的唇柔软润湿,一动一动在季榆迟掌心了摩擦。

按理说,季榆迟此刻应该心猿意马。

可他却只是紧紧搂着少年,一遍又一遍在少年耳边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直至将少年彻底安抚下来,也让他震荡的心渐渐平息。

不知是否他的怀抱太有安全感,又或是他的声音安定人心的作用太强,少年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睡着了。

季榆迟将人放倒在床上,替他脱掉外套,又盖好被子。

如若理智尚存,此刻他已经离开。

毕竟,这是在季家老宅,屋外季家三位长辈都在。

季屿醉了,他是清醒了,同睡一屋很难解释。

可季榆迟却完全没顾,他脱掉自己的鞋,合衣躺在了季屿身边,连同被子一起拥在了怀里。

“不会的。”

寂静的深夜里,他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呓语一般呐呐重复。

不知是说给谁听。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均匀,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存在,季榆迟才敢将脑海里那一幕打开

肃穆的灵堂里,摆放着各色鲜花,少年的黑白照片立在花海中央。

照片里,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得明媚好看。

他永远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眼里闪着光,盛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和喜爱。

季榆迟想上前摸摸少年的脸,却被一道极度嘲讽的声音呵止了。

“是你害死了他!”

“你怎么有脸来看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来到他身边!”

“我要是你,我就去给他陪葬!”

那个女人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最恶毒的话。

可他无从反驳。

是他啊,确实是他害死了他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