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这样的地方,想知道什么没什么方法比找地头蛇更方便。
谢长明走进歌舞厅,里面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闪烁着,很多人,很拥挤,在昏暗中一切都不太看得清。
舞女们举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
在左边的第五个桌子边,他找到了想找的人。
那人穿着对襟褂子,扣子都没扣上,看起来很不斯文体面,醉醺醺地举着酒杯,要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谢长明走过去,敲了一下桌子,笑着道:“谈一桩生意。”
那人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哦?你这样的人,我没见过,是谁介绍你来的?又是什么生意?”
对于这些混迹桐城的地头蛇而言,认人是最基本的,他们消息又灵通,那些有钱的公子哥,还有老板富商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可能记得比本人都要清楚。
没等谢长明回答,那人便自顾自道:“我没见过你,你是谁介绍来的?是处理情妇,还是妻子,还是商场上的对手?预算不要太少,否则支使不动兄弟们。”
谢长明并不在意,坐在他旁边的那张椅子上:“都不是,是要你帮忙找一样东西。”
那人有点疑惑:“什么?”
谢长明拿出画着离魂草的纸张,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失笑:“你开玩笑吧?这是什么?”
谢长明开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价格,时限是一个月。
即使是开玩笑,付下定金后,那人也要当真对待。
不用杀人就能得这么一大笔钱,那人心情不错,要请谢长明喝酒。
谢长明没有拒绝,只抿了一小口。对于可能会让他情绪失控的东西,他一贯很少碰。
那人状若无意地问:“你花这么大笔钱买这个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谢长明没有立刻离开的原因也在此,他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放心,需要知道理由才行。
谢长明道:“我太太病了,大夫说要这一味草药治病。”
“我不介意加钱,只要能尽快找到。”
一般来说,即使是委托,也不会以救人为理由,因为对面会因此敲竹杠,但谢长明却不担心这个,只希望他们能迅速找到线索。
那人“哦”了一声,报了个电话号码,最后介绍道:“打来就报我的名字,程先。”
谢长明则写下了伊家旅馆的地址。
从歌舞厅离开的途中,谢长明撞到一个女人,那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雪肤红唇,模样十分美丽。
她娇笑着开口:“先生,陪我喝一杯酒吧。”
谢长明退后一步:“我有太太了。”
女人向他靠近,仰头看着他,似乎很渴求眼前的人似的,她饮了口酒:“先生,来这里玩的都是自由自在的人,哪里会有太太呢?”
她的话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谢长明的手上,又摇了下头,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再说了,您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结婚了,难道连一枚戒指都没有吗?”
谢长明不再回答她的话了。
他确实没戴戒指,因为谢太太不是真的。
不过陵洲有些地方的风俗确实与东洲的大不相同,结婚要戴戒指,就像是要锁住对方的一生一世。
女人看着谢长明离开的背影,拉了拉皮草披肩,往程先那边走了过去,抱怨似的说:“好无聊的人,也不上当。”
程先轻笑一声:“嗯?还有你云大小姐引诱不到的男人?”